玉容也已经进了门。
田氏和梅枝冷眼看着,心里就有些不悦:刚才苏挽秋还说对方不是要和她别苗头,然而只看这身妆扮,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两相一对比,倒衬得苏挽秋这个王妃黯然失色,这不是有心别苗头是什么。
苏挽秋心里不知怎样想,面上倒没显出什么,侯玉容上前奉茶,她也是以礼相待,又让她给田氏这养母敬茶,一边说道:“宫里不知有什么事,一大早就把王爷叫过去了,是从书房走的。王爷此前和父皇母后为婚事闹了点别扭,他性子孤傲,我虽每天劝解,却也没这么容易低头,妹妹暂且忍耐,若觉着无聊,可以来找我,咱们在一起,做做女红说会儿闲话,就不寂寞了。”
她不提沈元熙还好,一提起这个名字,侯玉容便想到新婚之夜自己独守空房的仇了。
心里恨得不行,偏偏田氏梅枝都在,也不能公然冲撞对方,只得假惺惺笑道:“姐姐说得我都明白,放心,我不是那种耐不住性子的人。只是姐姐事务繁忙,还要管着宫里那么一大片农田,哪里有时间应付我?”
田氏喝着茶,眉头微微一动。苏挽秋却似毫无所觉,兀自亲热笑道:“这无妨,如今恰是农闲,我有空儿呢,再接下来,就是收庄稼的时候忙,宫里农田有人照管,我只去看看收成就好。”
如此姐姐妹妹的假意亲热了一会儿,侯玉容便告辞离去。梅枝看向苏挽秋问道:“王妃怎么看待这位侧妃?”
苏挽秋淡淡道:“还是难免有些骄纵之气,不过这是我早料到的。她是侯府小姐,我是农户丫头,这般对我,也属正常。”
“不是这样的话。”
田氏放下茶杯,沉声道:“这是魏王府,既然进了这府里,从前的身份便是过眼云烟。你是王妃,她是侧妃,尊卑上下清清楚楚。我看她今日作派,竟是个心里没数的,日后你还该教导她,免得将来再闹出笑话,给王爷丢脸。”
苏挽秋一手扶额,哭笑不得道:“娘,您老说的什么话?我教导她?您看她像是个肯听我教导的人吗?罢了,只要她安分守己,不生歪心思,骄纵些就骄纵些,她总不敢跑来我面前教训我吧?这就够了。我整日里忙着农田和府里的事,哪有空和她斗法?如此,两下里相安无事,时日久长,再将她性子中的棱角磨去几分,到那时,府里自然也就安宁了。”
梅枝笑道:“王妃是个宽容的,你这话倒也没错。好了月痕,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要强拔尖,你也说了这是王府的事,咱们两个都是外人,就都交给王妃做主吧。”
田氏白了梅枝一眼,摇头道:“你指望她?她是个眼里只有种田的,天塌下来也别想耽误她种地。除非侧妃一把火烧了府里用来种菜种庄稼的园子和暖房,不然啊,我看她是不会将其放在心上的。”
苏挽秋在一旁咳了声,面上带着尴尬而不好意思的笑:“看婆婆这话说得,我怎么说也是王妃,让您形容的,倒成了个吃素的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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