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叫放荡不羁,说难听就是混不吝,好吧,放荡不羁其实也不怎么好听。
“你在我这里原形毕露没什么,反正我也知道你小子是个什么德性。但是你母后在冷宫二十年,吃了太多苦,思子之情不用我说你也该了解一二,且这些苦头也说不出来,个中苦难,只有她尝过了的人才知道。朕希望你能好好安慰她,别总想着身份转换的那点怨恨,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死都不会让你离开她……”
皇帝一边说,沈元熙就一边慢慢点着头,直到听到此处,他忽然抬起眼,锐利眼神对上皇帝平静双眸,声音沉沉道:“母后是万不得已,那父皇呢?父皇也是万不得已么?”
皇帝微微一笑:“你能问出这话,说明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朕告诉你,朕同样是万不得已。在那样的情境下,唯一能护你周全的,就是让你离开皇宫,从此后和这宫中再无一点联系。”
“既如此,又为什么要认回我?”
沈元熙目光中带了一丝嘲讽:“父皇说得没错,和皇室沾上关系,简直就是九死一生,那日家宴之后,我回五丰村的路上,就遭遇了行刺。只是那时我一直不解,想不通自己有什么仇家会来害我,如今看来,大概家宴已经给人许多臆测,只有我像个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
“这件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好家伙,儿子果然随了他母亲,锋芒毕露,半点不肯忍让。
皇帝莞尔一笑:“至于为什么又认回你?当然是因为你足够出色,你若是个庸碌之才,朕不过许你一世富贵平安,可你既然能承担重任,朕自然不会对你放任自流。”
“这便是父爱如山吗?”沈元熙讽刺一笑:“既然父皇夸我足够出色,是不是就该将太子之位交给我?也省得我那些皇兄皇弟们惴惴不安,明争暗夺。”
曾玉听得眼睛都直了:大胆的皇子他不是没见过,但这位未免也太大胆了些,敢直接跟皇上要太子之位。这若是不受待见的皇子,凭这一句话,就足够给他扣上一顶忤逆甚至谋反的大帽子
好吧,曾玉不得不承认,和这位一比,其他皇子甭管私底下是什么面目,在皇帝面前,那都跟绵羊没什么两样,委实“玷污”大胆二字。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皇帝的态度,面对如此挑衅之语,皇帝陛下竟然点点头,微笑说道:“朕确实有此意,但太子之位关系国本,却也不是仅凭咱们几次谈话就能草率定夺下来,你若有心担起江山社稷,总得显露一下才干,让朕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您就等着看吧。”
沈元熙傲然说完,又施礼道:“既如此,儿臣这就去坤宁宫拜见母后。”
“说话注意些,哪怕你母后言谈行事有什么不妥,你来找朕商量,不许当面给她难堪,不为别的,想想她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你现在知道让我想想母后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了?早干什么去了?在你下定决心铲除门阀世家,为此甚至不惜将心爱女人打入冷宫的时候,你不就该想到这一层了吗?这会儿有脸嘱咐我?又不是我把母后打入冷宫的。
心里狠狠吐槽,面上却是一派恭敬道:“是。儿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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