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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熙将被苏挽秋放在一旁的手炉拿起,塞进她怀中,却见妻子举起手仔细欣赏了一番,笑道:“你看看这衣裳,我就没见过这么精美的缎子,生怕烧了,就不美了。何况我过去十几年做村姑,从不知手炉为何物,也没说生冻疮,我这就是天生一副劳动人民的手,抱不惯这劳什子,不然烧了衣裳也就罢了,别再把我镯子磕碎了,这可是皇帝赐下来的,一旦碎了,那还了得。”
“曾公公说了,这就是给人戴着的,哪怕碎了也无妨。你说得那种,都是十分贵重的御赐之物,平时要供奉起来的。”
沈元熙摁着手炉不让苏挽秋放下,忽觉马车晃了一晃,接着停下,他便掀开帘子问车夫道:“怎么了?”
“少爷,前面好像有个女子卖身葬父,所以一群人在那里围观,这车过不去。”
“女子?”
沈元熙看了苏挽秋一眼,然后掀开侧帘对马车外的青山说道:“你去看看,若是寻常女子,就买下来送去成衣厂,这样大冷天,别再冻坏了。”
青山答应一声,跳下马往人群走去,过了小半刻钟,沈元熙听到有人敲车厢,便掀开帘子,果然是青山回来了,因问道:“买下了吗?”
青山摇头,笑着小声道:“少爷,你猜这卖身葬父的是谁?你肯定想都想不到。”
“谁?”
沈元熙纳闷,只见青山更凑近了些,小声道:“是孙梅雨孙姑娘。”
“是她?”
沈元熙这一惊非同小可,疑惑道:“她爹死了?我记得两个月前不是还来过府里,爹给了他一大笔钱,怎么就死了?”
说完生怕苏挽秋误会,转头对她说道:“之前他们家酒楼要卖,但是好些天都没人买,最后是父亲念在过去一点情分上,花了两千两银子买下酒楼,再然后就是两个月前,他忽然又来了,只说资金周转不开,求再给点银子,父亲又给了他一千两,也不用他还,只说从此后两家不必再有往来,谁知他今日竟死了。”
苏挽秋点头道:“成婚前我听二哥说过一嘴,说这孙家卖了酒楼后,那孙老板不知怎么染了赌博恶习,以至于家里债台高筑,他妻子女儿从前养尊处优,也不会干活,因此一家子竟快活不下去了。只是那会儿我忙着安排家里明年耕种的肥料,还要备嫁,所以没在意。”
说到这里,便将眉头一皱,看向沈元熙道:“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关我们什么事,自作孽不可活,这恰是他们的报应。”
沈元熙说完,对车夫道:“绕路从别处出城,无非多花一点时间罢了。”
“不行啊少爷,这会儿后面也排满了马车,绕不出去了。”
车夫无奈禀报。沈元熙将身子往车厢上一倚:“那就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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