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有良心,又细心。”她笑着对那篮子自言自语,仿佛将篮子当成了沈元熙。
心中热流涌动,苏挽秋戴好盖头,然后偷偷掀起轿帘,想看看爱人坐在汗血宝马上的英姿。
结果刚看到一截马尾,就听耳畔传来喜婆急切夸张的低叫声:“我的天!三姑娘,你可真是无法无天,谁家新娘子像你这般……”
苏挽秋“啪”的一下放了轿帘,翻个白眼啐了一口,小声嘟囔道:“晦气。”
花轿走得慢,到县城沈家后,太阳就已经在山根下了。苏挽秋听到外面闹嚷嚷的喊叫声,都是让新郎踢轿门的,她只恨得牙根儿痒痒,心想:看在点心的面子上,我这会儿且让着你,咱们今晚再算账。
然而闹了半天,沈元熙坚决不肯行这下马威,且还用双手撩开轿帘,扶着苏挽秋出来,爱护敬重之意不言而喻,当场就有几个老酸儒气得拂袖离去,只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状元郎如此惧内,将来也别指望着有什么大成就了。
这不过是一点小小水花,沈元熙和苏挽秋别说不知道,就是知道,也只会拍手叫好。
接下来两人在满堂宾客的围观下拜了天地,没有人注意到:二拜高堂时,沈拙和田氏都微微偏了身子,两人事实上是对着那道赐婚圣旨磕的头。
终于,面向大众的流程走到最后一步,苏挽秋被喜婆搀扶着送入洞房,沈元熙却还要留在前厅待客。
坐在床上,听到门被从外面关上的吱呀声,新娘子兴奋地一把掀了盖头,低声叫道:“呼!可算是解放了,哈哈哈!可怜沈元熙还不能脱身……”
声音戛然而止,苏挽秋呆呆看着身旁站着的约有十五六岁的绝美少女,只觉得大脑好像当机了。
虽只是薄施粉黛,却掩不住少女国色天香的颜值,尤其是此时,她孑然一人被笼罩在烛光里,既有惹人怜爱的楚楚之态,又有一份遗世独立的清高。
少女也正呆呆看着她,一时间,偌大新房里落针可闻,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是……”
终于,还是苏挽秋先开了口,少女这才想起自己身份,忙福身行礼道:“回奶奶的话,奴婢幽兰,是太太派来贴身伺候奶奶的,今儿是少爷和少奶奶的大喜之日,其他几个奴婢不宜前来新房,要等明儿早上,才能来拜见奶奶。”
“其他几个奴婢也和你一样漂亮?”
苏挽秋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幽兰,却见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垂头道:“奴婢不过蒲柳之姿,如何担得起奶奶夸奖?芙蓉和芍药紫菊也只是和奴婢一样的下贱之身……”
“别别别,你不用害怕。”
苏挽秋一笑,挥手道:“我这人最是非分明了,虽然知道你们四个是婆婆给我的下马威,或者她觉得沈元熙娶我着实是委屈了,所以要给他多纳几个美人补偿一下,但你们是无辜的。罢了,有什么话明早再说吧,这会儿看看先干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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