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更不敢承认,那刚才林胖子提亲时,仿佛遭遇雷劈般的会心一击,当真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若非早已于不知不觉间情根深种,他何以竟对相交几年的兄弟朋友心生恶念?那分明是一种恐惧和嫉妒,恐惧苏家人会答应林家的求亲;嫉妒于林胖子竟有如此悟性勇气,能够明了心意,直接上门提亲。
拖泥带水黏糊不明了这许久,或许……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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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人还在村口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
大冬天的,虽然没有风,但空气干巴冷,这种天气谁不在家猫着?除非是有什么非出门不可的事,例如苏家这种全体去盘下酒楼的头等大事。
然而今天,村口几棵光秃秃的歪脖子大槐树下,竟盘踞了十几个老少爷们,看见苏家一行人回来,个个热情打招呼,目光却都一水儿定在苏挽秋身上。
“事有反常必为妖。”
苏挽秋喃喃咕哝一句,唯恐是苏义山提前回来闹了幺蛾子,心急火燎往家里赶,结果进门就看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坐在椅子上,看打扮该是个媒婆无疑。
不是吧?竟然还有不怕死的来向我提亲不成?
联系到村口男人们盯在自己身上那种复杂的目光,苏挽秋很快就猜测出事情真相。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比起给她提亲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更不可思议的,是上门提亲的男方竟然是林家。
起初听到林德辉这个名字,苏挽秋是茫然的,倒是苏云海苏云阳失声惊叫了一句“林胖子”,她才明白过来。
“林德辉?林胖子?你说提亲的是大兴县那个林家?就是做木材生意的?”
“对啊对啊。”媒婆一拍大腿,热情洋溢地笑道:“果然姑娘也知道他家,不是我这做媒的夸大,他家那叫一个富啊,说是万贯家财也不……”
“我拒绝。”
苏挽秋打断媒婆的话,却听苏义丰急道:“哎,三丫头你怎么这样不懂事?这得你爹和你娘做主,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说话?”
他说完就看向苏义水,急切道:“二哥,我觉着不错,那林家的车队我见过,有一次赶上他们家倒腾木材,嗬!好家伙,两匹马拉的大马车,足足排了有两里地……”
苏家人的目光都落在苏挽秋身上,以为她会立刻暴起张牙舞爪,却不料她只是静静倚着门框,听苏义丰在那里天花乱坠,将林家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他家再有钱,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我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
苏义水终于忍不住了,秃噜一句,噎得苏义丰直翻白眼,但这厮脸皮也厚,连忙道:“确实,他家财富和咱家没关系,但是那林胖子,哦不,林德辉是吧?咱们也是看见过的,从前还有些胖,到如今肉都下去了,真个好人才模样,他又是读书识字,虽说还没考上功名,将来也是大有前途,三丫头嫁过去,那就是老鼠掉进米缸里……”
“够了。”苏明亮喝斥一声,心里也有些恼怒:这个老三,真是没出息,话里话外想着的都是人家有钱。
“爹,娘,你们怎么说?”
苏挽秋这才转头,笑吟吟看向苏义水和柳氏:自己在家中的地位,这一年多洗脑工作的成效,可全都包含在亲爹娘的这句答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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