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是苏挽秋游说做主,怎么今儿个……自家妹妹倒反客为主?这些话由三妹来说毫不违和,但她这么说,真是怎么想都不对劲儿。
苏云海也不是蠢货,斜晲了妹妹一眼,再看看一直在时氏身边沉默不语的时年,他心里就有些恼火,却不便发作,只好转头问苏挽秋道:“三妹你怎么说?”
“呃……啊?”
苏挽秋回过神,清了清嗓子:“我觉着大姐说得很有道理。先前我让你们忽悠瘸了,竟忘了还可以走律法途径,如此一来,有沈少爷在,咱们就不用怕了。”
沈元熙笑道:“三姑娘无需妄自菲薄,这种事,你在林大人那里说话,只怕比我有用。”
“那就这么办吧。首先,得让嫂子……婶子即刻搬出去,今天我们来了,那族长和时三说不定要狗急跳墙,我的意思,咱们这回离开,就把他们娘仨也带走,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就行,其他都等日后再说。婶子你的意思呢?”
时氏怔怔看着她们,眼泪完全是无意识的源源不绝淌下来,忽然挣扎着就要起身,被苏挽春眼疾手快按住,只听她哭道:“果然能离开这里,诸位对我们娘仨就有再生之恩,将来当牛做马,也要报答的。”
苏挽春轻声劝道:“千万别说这样话,都是女人,谁不怕将来自己也遇到这情况?我们今日是救婶子,何尝不是救将来的自己?”
苏挽秋:……
苏云海:……
“三妹,这会儿咱家后院还有两间暖房没动用,不如先挪过去住一晚,再慢慢踅摸着,看看能不能在村子里租两间房,总之要让婶子静静养病要紧。官司那边,就看这族长肯不肯做人,若他发现不能强求,退步也就罢了;若不肯,必得好好惩治一番。”
苏挽春说到这里,终于发现身边几人都在看她,不由涨红了脸,心中暗悔自己急切冒失,忙拉住苏挽秋笑道:“三妹惯常说的,杀鸡给猴子看。只要时婶子的事情妥善解决了,一传十十传百,这周围十里八村,仗着族群势力欺负孤儿寡母,甚至吃绝户的事,只怕会少许多呢。”
“大姐说得对。”苏挽秋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前阵子我听刘奶奶说,她儿子媳妇如今在城里盘了个铺子,想接他们老两口过去照顾孙子孙女儿,他们家那院子不错,老两口走了倒出来,看看能不能买下,实在不能买,租两年也行。时婶子有种大豆的本事,有这十亩地,还怕养不活自己和孩子?”
一番话听得时氏也振作起来,连连点头道:“多谢三姑娘,你说得没错,我和亡夫种了将近二十年的大豆,就靠着公婆留下的十亩地,将日子越过越好,若不是家里遭了这样灭顶之灾,也不至于过成这样。只要能让我养好病再下地,有两个孩子帮衬着,日后必能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
苏挽春:……明明是我筹划的一切,怎么最后风头还是让这死丫头夺了去?婶子你倒是看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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