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慢慢也不再跪坐了,可也不爱坐椅子,干脆就蹲着。”
“你看,蹲着的姿态,介于跪坐和坐椅子之间。既表达了秦人传统的跪坐惯性,也表达了对椅子文化无奈的妥协。”
云裳听的小口微张,“我去,姐就随口一问,你居然王八念经、长篇大论的说了这么多。上课啊你。”
李桓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这是两个文化原因。还有一个生理原因。你是医生,猜猜看。”
云裳想了想,“我明白了。蹲着吃饭,食物能充塞在胃部,更容易有饱腹感。”
李桓笑了,点头道:“不愧是学医的。对,这是第三个原因。任何一个风俗习惯,都有复杂的成因。”
两人正说到这里,朱梅在下面喊道:“小郎君,小娘子,午食了!”
“来了!”李桓答应一声,带着云裳下了屋顶,进入破庙的真武殿。
简单修葺的真武殿,已经成为一个简陋的客厅。
客厅里摆着七八张案几,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李孝真、云禟等人,都已经坐下来了。
就是折重简兄妹,还有寡妇杜梅,侍女朱梅,也都有位置。
他们虽然不会端着碗蹲在地上,却也都是分餐,每人一案。
云禟和碎姨罗青蘅是长辈,当然坐在最上首,其次是李桓。
折重简等四人,坐在最下首。
一个吃饭礼仪,就等级分明。
但是,饭菜都是一样的两荤三素,加时鲜瓜果。
云禟喝了一杯酒,对李桓说道:
“四郎,今日二十九,后天你就要和耶律寅娘去京城了。说实话,额不放心。何况你还要带着云裳一起去。”
“你三个堂兄,受石抹明安抬举,马上就要在凤翔军中任职,也无法陪你们入京。”
“你虽然精通武艺,却只是一个人啊。”
“要不,还是别去了?”
李桓安慰道:“大人放心就是。耶律娘子和萧福果也是有护卫的。我和云裳与他们同行,能有什么事?”
折重简忽然站起来道:“主公,在下愿意陪主公入京!在下但有命在,就不让主公掉一根毫毛!”
吃了十多天饱饭之后,本就极其高大魁梧的折重简,更是威武雄壮。
在李桓看来,他最少有一米九,虎背熊腰,丰上锐下,看上去十分剽悍。
“好!”李桓点头,“有折兄弟同行,那就更是万无一失了。”
李桓知道,折重简虽然不是项羽,却也是邓羌、张蚝、李存孝这样的绝世猛将。
他在兵法上或许很一般,可个人武力上,已经超越了十人敌,是能够陷阵杀将的猛人。
折重简听到李桓同意,大喜道:“谢主公信重!”
李桓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折兄弟还没有取字吧?”
折重简神色羞愧的摇头,“主公这一问,真是愧杀在下了。因为家中贫寒,门楣沦落,没脸给自己取字。”
李桓道:“折兄弟年过二十,乃我汉家豪杰,岂能没有表字?”
折重简叉手行礼道:“那就请主公,为在下取个表字吧。”
求取表字,当然也是效忠的表示了。
李桓也不客气,稍一沉吟便眉头一扬。
“折兄弟名叫重简,鼎上铭文,便如重简,那就字鼎铭吧。”
鼎铭?
就是喜欢读书的云禟,闻言也不禁抚须微笑。
这个字,取得很好。
折重简也是略知文字的,听到鼎铭这个字,心中十分满意。
折重简,字鼎铭,很好!
折重简肃然下拜道:“谢主公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