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时间过去。
山脚下的月阴阳还在研究到底是猴厉害,还是树厉害。
于是天天挑拨离间,在猴面前祂是能长桃子的果树,在桃树面前祂是小白花。
而在暗地里,这货其实是个绿茶。
两棵树一只猴,玩的不亦乐乎。
好吧,应该是两棵树不亦乐乎,毕竟树与猴的悲欢并不相通。
桃树的快乐源泉却是猴子痛苦的根源……
猴只想吃个桃,然后安静的修炼而已。
然而想要看戏的月阴阳,怎么可能会让猴子的愿望达成?
某夜,猴子差点就逃出了桃树能触及的范围,还是月阴阳给桃树通风报信的。
哦,对了,猴子的逃跑计划,也是月阴阳怂恿策划的……
那一晚,猴子凄厉的惨叫响了三天三夜。
事后,月阴阳给了猴子几个桃,让猴补充补充体力,然后安慰了很久。
至于山上这对师徒,祂没有再去管。
反正已经报复过了,事后会如何,与祂无关。
要是暴露了形迹,被林夕给砍了,那如此有趣的一树一猴,祂可就看不到了。
山脚一片“和谐”。
山顶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没有了纠缠不休的林夕,也没有了那柄经常嘀嘀咕咕的话唠剑。
雪地里只剩了俩个雪人。
一个雪人偶尔会有紫灰色的纹路浮现出来,聚集四周灵气。
另一个雪人一动不动,平静的好像真的只是一个雪人而已。
俩人已经安安静静的待了一个多月,没有意外,他们还可以再待许多个月。
可人生处处是意外。
修士亦是如此。
李月,突破了。
浩瀚无边的灵气突然汹涌而起,凝结成了一滴滴灵气水滴。
紫灰色的纹路浮现而出,变得比之前更加凝实。
砰!
云长生抖落了身体上的雪,目光映照着紫灰色的纹路。
他意识沉浸在无边无际的白色大道,借助着汹涌而起的灵气,还有那一丝比以往更加玄奥的道韵,向着白色大道发起了冲击。
属于他的那一丝道韵,一遍遍的将气息烙印在白色大道上。
按照以往,这些气息会立刻被白色大道消除。
但今日,这些气息却停留了一会儿。
他不甘心就此罢手,意识继续与大道纠缠,沉溺于其中。
一根青葱玉指点在他的眉心。
清冷的话语落下。
“醒来!”
云长生意识飞离了大道,迷茫的睁开了眼。
白色的光芒从他眼中散去,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熟悉的女人。
她背着俩柄剑,满身的剑痕。
“师尊。”云长生叫了一句。
“嗯。”林夕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李月:“我她能助我修行,借我一段时间。”
说着,指尖一点灵光,一指点醒了刚刚突破至筑基的李月。
覆盖在女孩身上的雪终于落下。
已经静立很久的李月终于清醒了过来,一身黄杉,眉眼里是求道百年的沧桑。
这姑娘丝毫不知道自己做了很久的工具人,甚至有好几次,差一点就被入魔的林夕杀死。
她只是辨别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恭恭敬敬的分别对着云长生和林夕行礼。
“师尊,太师尊。”
“起来吧,我们四季山不兴这套。”林夕轻轻颔首,“随我去巩固一下修为。”
说完,又看了眼云长生。
“想修炼就继续修炼吧,月儿暂时由我照料。”
“师尊这是要去哪?”
“我去哪需要与你说?而且我走了,不是正合你意?”
“师尊该明白,我问的不是你。”
云长生说着,看向了李月。
林夕走就走了,干嘛要把他的修炼加速器给带走。
“说了,借用一下。”林夕瞪了他一眼,带着李月,背着俩柄剑,身形消失在了风雪里。
她想看看,排除所有干扰后,云长生还会不会想着化道。
山巅恢复了寂静。
云长生对此无可奈何,毕竟他打不过林夕。
打不过,那就抢不走李月,只能一个人安静的修炼。
“炼虚后期了啊。”
天边传来一声叹息。
哀花的事情,要早做考虑了。
云长生似有所觉,抬头看了一眼,最后什么都没寻到。
于是盘膝而坐,继续开始了修炼。
没有了李月助他修行,他修为进境慢了很多,也不像之前那样激进。
就这样坐在山巅,一动不动坐了七个月。
但也仅是七个月而已。
七个月后,灵潮汹涌而过,他的身影变得虚幻飘渺。
林夕的身影出现在此地,身上的剑痕比上一次多了许多。
一柄剑悬浮在她旁边,解释道。
“他资质太好,天生与道亲近,修了太上忘情后,心中又没有寄托,心境也没达到爱世间万物,最是容易化道。”
“明白了。”
林夕点头。
或许真的有人能征服那条浩瀚无边的无情道,但这个人绝不是云长生。
至少不是此刻的云长生。
“照顾好他。”
林夕将雪云剑留下,身影消失。
云长生炼虚时想要化道,她随时可以阻止。
但是合体境之后呢?
那时还可以随心所欲的阻止吗?
“乾坤境呢?”
“放心,她在闭关,我没动她。”
……
……
此界大能多隐于深山。
不管是隐仙,又或是看破红尘的红尘仙,几乎都不沾因果,不惹是非。
偏远之地有一宗门,名十劫。
宗门修剑也修劫,一剑一劫,修满十剑,就可斩破此界的苍穹,飞升而去。
此宗立于深山,于险峻之地建了几座小院。
院里的人此刻都在清修。
撕拉。
空间被划破了一个口子。
林夕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
一刻钟后。
一身紫色衣袍的陆代柔从小院里走了出来。
俩人互相行礼。
礼过后,林夕开口问道:“可有哀花的消息?”
陆代柔摇头:“没有。”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过段时间我该飞升了,因为那小丫头的事,我已经在此界耽误了很久。”
“身为一个师尊,该做的我都做了,路是她选的,可能会承担什么后果,我早就提醒过。”
“真要去杀个哀鸿遍野,背负因果影响飞升,我做不到。”
“典籍里只记载哀鸿遍野处哀花盛开,却没说要杀多少。”
“也许是一城,也许是一国,也许一国也不够。”
“最近几万年那些想要替天行道的修士虽然少了,但也不是没有,再加上那些个修功德的,谁也不知最后会如何。”
“为了那小丫头,不值当。”
“她要真化道了怎么办?”林夕打断了陆代柔的话,开口问道。
“我宗门里还有个师叔,她资质没我们好,花了近万年才修到大乘巅峰,有她在,道统不会断。”
陆代柔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林夕。
“你呢?”
“我说过的,只修云长生。”林夕拔出了剑,目光看向天边。
当修士想杀人时,对于人间而言是一场灾难。
陆代柔听着林夕的话,低头想了想,道了句:“就这么去杀啊?”
“你不是还挂了个将军的职位吗?”林夕反问,身上煞气开始升腾:“最近边境有战事吗?”
“这我倒是没关心过,不过,边境摩擦应该是一直都有的,但想要让哀花盛开,仅是这点摩擦,肯定是不够的。”
“且渡劫修士都忙着准备飞升,基本上也就是挂了个名,除非举国之战,否则很少有亲自下场的。”
渡劫修士就相当于核武器,你有我也有,相互威慑。
真把核武器放下去随便乱诈的,那基本是到了亡国灭族的地步。
且渡劫修士在皇朝里挂名,大多是因为在红尘里打滚时,欠下了人情。
又或是想体验一把当将军或者当皇帝的感觉。
等到回宗门时,人情都还完了,大部分红尘里的事也都有了了断。
陆代柔也不确定,一百多年过去,她那个将军的官位,被撤掉了没有。
“如此,那我随便去逛逛吧,这一界这么大,战事总是有的。”
林夕点了点头,俩人再次互相行礼,互道了声珍重。
直接屠城因果太大,皇朝气运加身,两国互相攻伐,这是天道都认可的事。
“这世间总有野心大的皇帝吧,一国的争端不够,那就两国三国。”
林夕说着,忽然想起琅琊城里当初接收了很多流民。
那里有两个小国争斗了几十年,最后琅琊天亲自去拉的架。
不知琅琊天死后,这两个小国有没有再打起来。
那就去看一看吧。
“我记得相公好像对中原这个国家挺有好感。”她又挑选了一个地方。
帮着中原扩大一下国土面积,也不是不行。
至于云长生的家乡,那就是个小国,偏安一偶,也就陆代柔弱小时欠了人情,所以才会出现在那个国家。
那里本不该有渡劫修士的。
林夕从玉简里拿出地图,挑挑拣拣了很久,最终画了十几个红圈。
这些很多都是大国,已经互相对峙了许多年,有些皇室的老祖宗本身就是一国开创者,修为已经到了渡劫期。
这些大国真要起了杀伐,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应该也足够哀花盛开了。
有了目标,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林夕先去琅琊城附近逛了一圈,琅琊天虽死,余威尚在。
当初两国答应了琅琊天,俩百年内不起争端,一直没有违约。
林夕分了个化身下去,本想出言挑唆了几句,看了看两国的情况后,又立刻转身离开。
这两个国家不能再打了,国中青壮几乎在几十年的战争中死了六成。
已经不能再死人了。
想了想,她又来到了中原。
中原那位很能生的皇帝亲自接待的林夕。
得知了林夕的来意后,开创了中原这个国家,已经隐世好几千年的中原老祖都出关接见了林夕。
“打是可以打,有些跳蚤确实该教训一下了,但灭国之战,不必如此。”
“如此,林夕告辞。”
中原这位老祖宗的意思,大概就是随便打打,把周围几个跳来跳去的小国家打服就好。
灭国之战,属实没有必要。
只要他一日不飞升,那中原永远是中原。
飞升了,儿孙没人修到渡劫,那是儿孙们不争气,不关他的事。
林夕拿着地图,最终还是去了圈满了许多红圈的地方。
但这里十几个大国互相对峙了好几百年,过的那是相当和谐。
突然有陌生渡劫修士插手,竟然联起手来,一起把林夕这个外人给赶走了。
“真是岂有此理!”
接连碰壁让几近入魔的林夕心情不是太好,她需要那朵哀花,也需要通过杀戮来释放心中的魔意。
不再战场上大开杀戒,那就可能会在四季山大开杀戒了。
一路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了一个名为秦国的地方。
这里,好几个国家正在开战。
林夕长出了一口气,拿出玉简看了眼,然后对着秦王有些恶趣味的说了句:“在下散修白起。”
可惜只有五个国家在交战,不然就和云长生话本里的故事一样了。
这一次的入职手续办的很顺利。
秦王正在招贤纳士,各种能人异士来者不拒。
林夕显露了合体境的修为,说是要借用皇朝气运突破到大乘期。
她在边关打了两场,逼退了对方数名合体境修士,展露的气势也到了合体境巅峰。
自此,林夕成了战场上的主将之一。
这五国的战场上,也多了个人屠。
战场上血腥满地,几乎人人都杀红了眼,兵对兵,将对将。
林夕不听劝告,坑杀降卒,致战场哀声一片。
冤魂在咆哮,怒吼。
白骨累累,铸就了一片荒凉。
秦国势大,有三国联手伐秦。
此战除秦国战士,其他三国几乎无人归。
“上了战场,就要有身死的觉悟。”
林夕翻着孙子兵法,手上的血将玉简染红。
她可没有用修为压人,天王老子来了都挑不出毛病。
“杀。”
冷冷的留了一个字,满身煞气的人影消失。
三国城破。
另一国投降。
那朵白花终于在四国百姓的哀声中盛开。
许多人家失去了顶梁柱,许多母亲失去了儿子,许多妻子失去了丈夫,许多小儿失去了父亲。
“呵,战争。”
白起之名响彻了五国,秦王迫于压力,卸了林夕的职位,却又暗地里给林夕封了个无权无势的安乐候。
林夕来时,说是要借助皇朝气运修炼,他满足林夕的要求。
“这次不知又惹了多少仇家。”
摘下白花,女子叹息了一声,没有管秦王,就此离去。
她几百年修成了渡劫,他人未尝不可。
真要有人修成了,亡国破家之恨,自然是要亲自讨回来。
……
……
四季山。
当满身煞气的林夕出现时,雪云剑立刻有感。
“这是干什么去了?”
林夕连连征战,期间回过几次四季山,身上煞气一次比一次重。
“最近这段时间都小心点,别无缘无故的就被那女人给拆了。”
雪云剑认真告诫还在修炼的李月,然后躲在了云长生身旁,给自己...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