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脚乱舞的山鬼,白桃内心复杂到极致。
山鬼是几乎接近于神的人物,虽没有得到正式的封号,但是也是受千妖敬仰,万鬼跪拜,怎么会沦落至此呢?
兔死狐悲的感觉瞬间爬上心头。
她垂下眸光,放下剑来,唇瓣压成一条细线。
山鬼捂着脑袋突然不跳了,还对她笑嘻嘻道,「怎么啦小狐狸,是不是心疼你山鬼哥哥我,下不了手?」
「你才不是我哥哥!」白桃鼓着脸,爪子一痒,又想拔剑。
山鬼提了提快掉的裤裆,说道:「不对啊,你是那个老狐狸的妹妹,我是那老狐狸的故友,那合算合算,我就是你哥哥了。」
白桃瞳孔一震,但是她的警惕心理没有放下,「胡说,你说是我阿兄的故友,有何佐证?」
山鬼眉梢一动,目光一转,舔了舔上嘴唇,「让本鬼想想,那个老狐狸,长得人模狐样,心可比下水沟还黑。」
「胡说!不准你玷污我阿兄!」
见白桃又似要拔剑,山鬼忙道,「那老狐狸有什么好佐证的,先来说说你,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呢,就.」
他修长的手并拢,又道,「就这么大,眼睛没睁,连走路都不会,只会哼哼唧唧,我当时就抱过你,你三岁是不是尿铺?」
白桃真想缝上他的嘴,「胡说八道!我三岁不尿铺!」
「哦——」
山鬼恍然大悟,「没尿铺啊,后来我也再也没有见过你了,这后面一句是我瞎编的。」
白桃气的狐狸毛炸开:「颠三倒四,满嘴谎话。」
「好了好了。」山鬼斜斜的身体像是被个竿子挑起,直溜了。
他说道,「你阿兄让我在这等着你,给你留几句话。」
白桃疏忽上前一步,圆睁的大眼睛带着期冀:「我阿兄他说什么了?」
山鬼枯木的眸子倒映这这只鲜活分明的狐狸崽,他叉着腰背过身去,「你阿兄说啊,他几年要去游历山川湖海了,去看树啊,花啊,草啊,石头啊,再看点水什么的。可能要看个几十年吧。」
说完他又嘀咕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也不知道她信不信。」
他转身张开双手,迎着山林刮来的风,吸了一口贯日长虹的灵气。
山鬼通畅道:「你阿兄那个老不死的,本事大着呢,你与其担忧他过得好不好,不如担忧那堆被他祸害的人。也不过就是出个远门而已,祸害够了,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了。」
他顿了顿,又吸了口灵气,暗示道:「啊——那不舍得回家的老狐狸,扔了算了。」
白桃看着这位行为古怪的男山鬼,说道:「我信你。」
「嗯?」山鬼诧异,「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
这见鬼的谎言连他自己都扯不下去。
白桃收拾好一直往下坠的失落感,继续说道:「我阿兄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他,他要是不想见我,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最为他唯一的亲妹妹,
自然得听话些,乖觉些,体谅些,不给他多添麻烦。」
山鬼:「.」
山鬼咂舌:小狐狸被老狐狸养在身边,一毒荼毒百年啦。
他嘴唇翕张了两下,转而邪气的笑开了,「老狐狸看着深恶痛绝,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好妹妹,真乖真巧,来,让鬼哥哥摸摸。」
说着,他那莹润的指尖就要碰到白桃的粉腮,白桃瞪了他一眼,一爪子拍开,「敢说我阿兄坏话,你不准碰我!」
得。
山鬼也不在意,吹了下指尖,笑道:「不碰就不碰,反正鬼哥哥要天天说你阿兄坏话。」
白桃极其护短,瞳孔缩成条直线,牙口就要咬上去。
山鬼眼珠子一转,说道:「喂,你是不是找不到你阿兄,就马上要走了?」
「你怎么知道?」
山鬼道:「要走了啊,那咬一口没关系。」
他把手腕递给她,笑得没皮没脸,「给你啊,那你就咬吧,只要别咬脸就成。」
白桃偏开脸:「才不咬。」
「好吧好吧。」山鬼弯下腰,用双手撑着膝盖和她说话,「鬼哥哥和你第二次见面,身上也没送什么礼,既然你要走了,那鬼哥哥不用你付寿数,免去报酬给你卜一卦?你是想问前程啊,还是姻缘啊。」
作者君想算一卦,冬天起不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