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嫔离开翊坤宫后在宫道上游荡了好长一段时间,身后的宫女竹溪只能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背影,不敢上前打扰。
来往的宫人们看她一脸失魂的模样也都避的远远的,生怕触了霉头招惹祸事。
僖嫔从未觉得长春宫到翊坤宫的距离这么远过,脚下这条宫道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眼看着天色已晚竹溪终于忍不住提醒道:“娘娘,此时已是申时了再这么走下去您的脚明天就该请太医来瞧了。”
僖嫔步子一顿,嗓子干涩的说道:“是啊,还得请太医来瞧。”
竹溪疾步走上去伸手搀扶,任由僖嫔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可她丝毫没有退后一步,只是这样带着僖嫔缓慢却坚定的往长春宫的方向走去。
自家格格也是可怜......
但宫里的人哪个不可怜呢。
当天夜里长春宫派人去太医院请了太医,值得注意的是,去的人不止请了专诊小儿发热的小方脉科,也请了一位伤寒科的太医。
卓娜来禀告这个消息的时候多丽雅正昏昏欲睡,原本应该紧握在手上的话本子也要掉不掉的搭在枕边。
多丽雅不明所以:“万黼阿哥常年身体不好,招太医去长春宫是常有的事儿不足为奇,但伤寒科的太医是为谁请的?”
她努力撑起眼皮打起精神:“是僖嫔还是那拉贵人?”
卓娜柔声答道:“若是菖蒲报上来的消息没错的话,得了伤寒的应当是僖嫔娘娘。”
得到了答案,多丽雅只好从温暖的被窝中艰难的离开,双脚触及地面时轻轻的‘嘶’了一声。
即便殿内烧着炭火但地面也还是微凉的,冰冷的触感让她的精神微微清醒了几分。
“她怎么突然就得了伤寒,之前本宫去看她时不还好好的吗?”
卓娜见她从榻上下来,连忙取下一旁的桁架上搭着的大氅,抖开后披在了多丽雅的肩头。
她猜测道:“许是之前僖嫔娘娘夜里候在万黼阿哥身边也跟着染上了?”
多丽雅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也只能作此猜想了。”
“坏了!若是僖嫔娘娘染上了伤寒您之前还与她在一起说了话,需不需要喝一碗治伤寒的汤药预防着?”卓娜忧心极了,眉头皱的跟林妹妹有的有一拼。
多丽雅回想了一下往日喝的那些汤药的味道,果断拒绝道:“还是算了吧,说不定本宫身体好根本就没有染上呢。”
卓娜不置一词只用那一双忧心忡忡的眼睛看着她,多丽雅受不了这种柔情似水的手段,分分钟投降道:“若是你不放心的话,就叫小厨房里的人把药备下,等本宫从长春宫回来就喝。”
“是,奴婢遵命。”卓娜瞬间笑容粲然,干脆利落的答道。
多丽雅感觉自己是被她给套路了,咂了咂嘴道:“你这都是跟谁学的?本宫记得原来的你走的是朴实沉稳的路线啊,现在竟也学会这些小手段了。”
卓娜露出了一个老实憨憨的笑容道:“自然是菖蒲教奴婢的,她说这样的眼神对您最有效了。”
多丽雅彻底无语了,菖蒲这是对她有多了解啊,连自己看不得身边人一副小可怜模样,看到就会心软的弱点都发现了。
她不会整天不做事净偷偷观察自己吧。
多丽雅猝不及防的打了个激灵:“菖蒲她看人倒是挺细的。”
“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卓娜笑眯眯的说道。
多丽雅:......菖蒲知道你是这么说她的吗?
“这是她的原话,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卓娜笑眯眯的补充道:“奴婢只是转述而已。”
多丽雅没好气的转身就走。
菖蒲一直在殿外头候着,见到多丽雅的身影急忙迎上去道:“娘娘可是要去长春宫看僖嫔娘娘?”
“对,菖蒲你随本宫去吧,卓娜留下来看家。”
“是 ,奴婢遵命。”
“是,奴婢遵命!”
长春宫里灯火通明,多丽雅到的时候就见佟贵妃和宜嫔也在。
仔细想想倒也不奇怪,长春宫如今是宫中数一数二的重点保护单位,一位孕妇一位阿哥都是顶顶重要的人物。
多丽雅看了眼还在垂眼把脉的年轻太医,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引人注目,显然这么多人的到来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无关的人都先出去吧,不要发出声音扰了太医把脉。”多丽雅淡淡道。
佟贵妃只在她开口说话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其余时间则是坐在椅子上看着烛光出神。
多丽雅对着宜嫔使了个眼色:她这是怎么了?
宜嫔摇摇头:不知道。
多丽雅:怎么一副身体被掏空了的模样。
宜嫔:......你不想活了我还想活呢姐妹!
多丽雅:o(n_n)o
两人正这么有来有往的用眼神交流着,就听见门外有小太监的唱喏声响起。
“惠嫔娘娘、端嫔娘娘到~”
多丽雅挑了挑眉,对于惠嫔现在才到表示诧异,端嫔她可以理解毕竟永和宫离长春宫委实有些远。
但惠嫔不是一向最乐意在宫中展现她贤良淑德的一面吗,怎么这会儿不给力了。
宜嫔作为她的狐朋狗友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朝着多丽雅的方向倾了倾身子,附在她耳边轻声道:“皇上今儿晚上翻的是延禧宫卫常在的绿头牌。”
多丽雅秒懂,被自己扶持上来的女子在圣宠上比下去的滋味可不好受。
当初万琉哈氏的出现给惠嫔开辟了另一种思路,那就是寻一个美貌女子举荐给皇上,若是那女子得宠日后少不了要在皇上面前说他们母子的好话,这一来二去的印象分就提上了不少。
只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康熙是多么精明多疑的一个人,哪里会不知道惠嫔这么做的意思,但他还是欣然笑纳了卫常在。
除却卫常在的确是个难得的美貌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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