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一点,也是皇上的意思,一再的嘱托与强调,朝廷对待卜失兔这些蒙古首领,将会不同于以往,不再是一味的安抚与忍让,而是强硬,所谓的安抚费,市赏将会被全部革除,以作咱们的军饷。”
这番话一出,对于大厅里的这些文官武将而言,不啻于平地一声惊雷,在他们的耳边炸响,经久不绝,心中更是翻起了惊天骇浪,震撼无比,其中又以大同巡抚张翼明最先按耐不住,几乎是一倔而起,满脸的焦急之色。
“英国公,这怎么可以?”
张翼明喊出这一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直愣愣的看着张维贤,同时,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该如此质问一个公爵,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连忙补充道:“英国公,如果朝廷全部革除所有的市赏,无疑会引起卜失兔等人的强烈反弹和不满。”
“尤其是三娘子过世了那么久,现今的察哈尔右旗蒙古各部落,已经不想从前那般交好咱们大明,一个稍有不慎,大同与宣府的边境将会硝烟再起,遭到他们的劫掠与烧杀。”
“最为关键的是,由于土默特等部落鲜有袭扰,大同府和宣府的驻军好久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极为缺乏战斗经验。而且,先不说三府的兵力相对薄弱,不管是战斗力,还是数量上,都不如辽东精锐。”
“主要还是在于,经历过四朝三代,三府的军备废弛,一些关口更是年久失修,很容易被推到,根本就挡不住关外的那些蒙古骑兵,他们很容易就可以破关,打进关内。”
张维贤的脸色发冷,斜乜了一眼张翼明,看得后者一个激灵,后背冒起一股寒意,也未正面回应他的话语,目光再次在众人之间游弋了起来。
“来之前,本官就听闻,在这些年里,卜失兔等那些蒙古部落首领,并不是那么老实,从未停止过骚扰我国边境,即便是有着朝廷的大笔市赏,作为安抚之资,他们时常也会劫掠大同府和宣府的边境一带,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而且,所谓的击退来犯之敌,不过是虚有其表,掩盖一些恶劣行径之下的溢美之词,真实情况却是,一些官员和将领私下与卜失兔等人沟通,花了一笔银子,才使得他们退出关外。”
“各位同僚,不知道本官说得是否属实?是否有这样的事情?”
渐渐地,张维贤的吐字清晰,语速虽慢,神色虽然平静,但他的气势却是急剧攀升,颇有狂傲与萧杀之意,尤其是目光扫过巡抚张翼明和总兵渠家桢之时,看得两人低下了头,满脸涨红,他们都有一种被野兽盯了一眼的感觉。
除了张维贤带来的将领之外,在场的文官武将,没有人不知道他张维贤影射的是谁?
只要是山西和宣府的官场高层,没有人不知道,以往的事情暂且不提,就拿今年来讲,卜失兔不久前的一次进犯,所谓的被击退,不就是巡抚张翼明与总兵渠家桢私下而为,给了人家一笔银子,才了结的吗?
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对于卜失兔那些人而言,他们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不仅抢掠了许多钱粮,从容而退,临了临了,还有两人给予的保护费,他们才不在乎大明朝怎么说呢?
毕竟,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贬低话语,又不会让自己少一块肉,损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