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一份密旨,神情同样是凝重无比。
“傅巡抚,看皇上这意思,是想废除吐司制度,在西南之地,推行彻底地道、府、州、县制度,收回那些吐司的莫大权力,加强朝廷在西南的控制,从而一劳永逸地解决西南吐司之患。”
“朱大人,你说得不错,本官也是这种看法....”
傅宗龙回应了一句之时,已经合上了密旨,抬头看向朱燮元,漆黑的眸子愈发的深邃,闪烁着点点光芒,进而沉声继续说道:“不过,本官也赞同这样做,确实该废除吐司制度了。”
“确实,是时候了,是时候在云贵等地推行完全的道府制....”
朱燮元附和了一句的同时,重重一点头,进而继续说道:“由于土司制度的存在,日积月累之下,那些吐司的威望越来越高,超过朝廷在民众心中的地位,轻易就能起兵造反。”
“而且,在这些少数民族之中,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头人或吐司,朝廷的法令却没有丝毫的效果,还不如头人或吐司的一句话。到这些地方任职的官员,也无法放开手脚的施为。”
渐渐地,朱燮元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沉起来,满脸的忧虑之色,散发着淡淡的怅然之情。
“然而,最为关键的还不是在于这些,上到皇上,下到文武百官,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辽东的建奴威胁上,却鲜有人意识到,西南的威胁丝毫不比辽东弱多少,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形势反而更加的严峻,更加的不稳定,说成危机重重,也毫不夸张。”
听到这些话,傅宗龙的反应有一些怪异,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搞得朱燮元一愣,满头的雾水,刚想询问,却被前者给打断了。
“确实,纯粹的从民意上来讲,西南要比辽东的形势更加具有威胁性,那些所谓的吐司,不如将其形容为当地的土皇帝,来得更加贴切一些。否则,他们的造反也不会那么容易。”
说这些话之时,傅宗龙像是在喃喃自语,又似在附和朱燮元之言,使得后者疑惑的神情略微放缓,但一听到接下来的话语,朱燮元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丰富多彩起来。
“不过,朱大人,本官并不是很同意您的一些观点,朝中还是存在明白之人,尤其是当今的皇上,更是对西南的形势有着清醒的认识。”
闻听此言,朱燮元张口就欲反驳,似乎想到了什么,到嘴的话语全都咽了回去,就是在这么一瞬间,傅宗龙的声音再次回荡在他的耳畔。
“从这份密旨来看,皇上特别的叮嘱,尽量用其他的吐司军队围剿安邦彦,对于那些跟着反叛的吐司,平叛之后,都要留有一部分的兵力驻守,从陕西来得灾民,就是安置在那些地方,增加汉人的比重。”
“而且,皇上还一再地交代,安置灾民的区域不能过于分散,尽可能的集中几个区域,在云贵等地,形成汉人大的聚集区域,并在这些区域组建兵民,由咱们配发兵器,不定期地进行训练。”
“一切的一切,足以说明,皇上不仅重视辽东的建奴威胁,更是清醒地意识到,西南的潜在威胁,那些吐司才是西南最不稳定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