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朕想要的。”
最后的一句话,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在卢象升的心房之上,使得后者心中一紧,呼吸一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和反驳崇祯的这番言语。
不错,正如皇上所讲,自己的那些建议,虽然能够整治不少的荒地,虽然能够增加朝廷在北直隶的赋税收入,但百姓在其中的受益微乎其微,几乎是没有。
这个时候,崇祯又换了另一副神情,淡淡一笑,再次转移了话题。
“卢象升,朕依稀记得,咱们君臣在那一夜的促膝长谈过程之中,你曾经非常犀利的指出,北直隶诸多土地问题,根本所在乃是京师的那些皇亲国戚和勋贵,他们的私有田地占据了北直隶所有土地五成以上。”
很显然,卢象升微微一愣,有一些错愕,没有想到皇上会说到这个事情上,面对如此尖锐的问题,依旧如初,卢象升丝毫不介意会得罪人,会得罪京城的那些权贵,回答地依旧是那么轻松自如,显得很是从容不迫。
“嗯,是的,皇上,微臣确实说过。”
卢象升轻轻点头,回了一句,仿佛并不觉得这么有什么不妥,这样会将自己陷于何种不利境地,反而进一步地说道:“而且,皇上,微臣直白的讲,可以用性命担保,那些权贵的土地,并不是来自于正途,并非全是他们花钱所买,其中的很大一部分,乃是强抢强占。”
“虽是奏讨,乃是赐地,却多是受人投献,将民间产业夺而有之。比如庆阳伯在庆都、清苑、清河三县的五千四百余顷良田,其中的十之七八,就是受奸民李政等人的投献,多是强抢百姓的良田。”
“还有长宁伯受魏忠投献,指挥佥事沈传、吴让受奸民冯纵名等人投献,强抢百姓良田,才会在景州、东光、沧州、静海等县,获得那么多的良田。”
崇祯已经收起了那看似有一些玩世不恭的神情,神色变得无比郑重起来,听得频频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却抛出了一个让卢象升一愣的问题。
“卢象升,朕问你,如果让你担任大宁都司的都指挥使,你觉得怎么样?自己是否能够胜任?”
面对这个问题,卢象升有一些发傻,一时反应不过来,确切的来说,是跟不上崇祯这种跳跃性思维,犹如天马行空一般,刚刚还在谈论北直隶的土地问题,一下子又说到了军事上面。
话题的大跨度,让卢象升一时适应不过来。
而且,官职升迁的提升速度和跨度,是那么的大,也让卢象升的内心很是忐忑,如坠梦幻一般,不敢相信听到的是真的。
“怎么了,卢象升?难不成,你自觉不能胜任大宁都司的都指挥使不成?”
“不不...不是....皇上....”
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卢象升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有一些结巴地回应了这么一句之后,更是进而说道:“微臣不是认为做不好大宁都司的都指挥使一职,而是觉得,北直隶的土地问题还没有解决,就此离去,委实有一些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