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鲍太平,一副要听故事的模样。
连那两个李师师的贴身丫鬟,不知道在哪里搬挪出来的小凳子,分左右齐齐的坐在李师师的身后,眼神中都是期待。
“姐姐有吃的吗?”鲍太平又问道。
李师师大敢失望,佯怒道:“休要搪塞,速速讲来!”
“姐姐我是真饿啊,一天没吃东西了!”鲍太平无奈道。
李师师调皮道:“你再不讲,奴家要高声喊了!”说罢就站起来,做要吆喝状。
非是李师师不肯给鲍太平吃的,实在是身体虚脱,不等身体恢复,吃不得食物。
鲍太平心知李师师不会喊,否则李师师不会拉他上墙头,一天惊吓之余,却也被李师师唬了一下:“姐姐你又调皮,我讲,我讲还不行吗!”
鲍太平没有什么隐瞒,只好将自己到汴梁城经过,从头至尾简略的讲起来。
李师师和丫鬟是好听众,鲍太平也有几分相声大师的水准,讲到窘迫处,惹得三人蹙眉;讲到可乐处,三人咯咯大笑,讲到与鲍老夫人见面,又惹得她们落泪。
尤其牛二,乃是马行街上成名的泼皮,李师师本来认得,被称呼为会走路的酒坛,李师师不解其中缘由,只当牛二身材跟酒坛子类似,更是大笑不止。
反正,三个听众哭一会,笑一会,好歹鲍太平算是将故事讲完了。
“哦对了!”鲍太平猛然想起耽误人家好长时间,问道:“深更半夜,师师姐姐在角楼里张望,可是专程等我?”
李师师仰头见皓月已经西斜,禁不住的一声叹息,似是自语:“哎,本是与一官人有约,看来这个官人今夜不能来了!”又起身道:“太平郎远道而来,又吃这许多苦头,请到闺房一叙吧!”
鲍太平今天落魄至此,要求并不高,能在角楼里窝上一晚,平安等到明天开城门,他已心满意足。
他打量一身脏破的衣服,生怕玷污了小姐的闺房,踌躇道:“闺房重地,小子怎好孟浪。”
李师师在两个丫鬟簇拥下,偏偏远去,回头道:“难道太平郎的肚子不饿吗?不想换身衣服,洗个热澡吗?”
怎么不饿,饿的要死!
还能洗澡换衣服?想都不敢想啊!
鲍太平顾不得许多,屁颠屁颠的跑着追了上去,不知李师师的闺房中,有什么样的果品点心,能治肚饿就行啊。
李师师闺房在李家的后院,假山曲水,庭院清幽,夜色清冷,鸣蝉悠悠。
鲍太平急着解决独饿,无心探看李家后院风景,孤灯长明处,考究的木门被丫鬟打开,鲍太平只觉得眼前一阵明亮,双眼放出精光来。
屋子并不大,只有桌椅板凳,当中的餐桌桌子上,摆着非常考究的七八个菜碟,居中的碟子最是醒目,乃是一整只的烧鹅。
鲍太平饶是肚子饿,也不敢孟浪造次,在李师师面前失了风度,他震惊的看着酒菜,口中生津,喉头忍不住翕动,一询问的眼神看着李师师。
我能吃吗?要钱我给你打欠条!
李师师道:“先前太平郎跑得急,此番应该恢复了,太平郎屈尊下驾到来看姐姐,不必与奴家客气!”
鲍太平听到李师师的许可,就像是离弦之箭,飞奔向餐桌,抓起餐桌居中的烧鹅,吃相跟鲁智深一个德行。
甭管李师师今夜等哪个官人,此刻,这一整桌的酒菜,都是镇北城鲍小官人的,谁也不许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