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耳边听见潺潺的流水声,她缓慢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置身在流水旁。
眼尾余光里,大黑驴悠闲的嚼着青草。
发现沈梨看它,非常记仇的转过身,留给她一个驴屁股。
身上传来凉爽感,显然伤口已经都处理过。
沈宛正背对着她,埋头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嘴里不住嘟嘟囔囔的抱怨。
她听见动静转身,看见沈梨醒来,眼里露出惊喜,但很快又不开心的撅起嘴。
张开手,伸出十根手指。
“你看,我十根手指头都快戳烂了。”
她身后,是沈流云的尸首。
沈宛已经替他将扒下来的皮子穿回去,正用针线一点一点的缝合。
沈梨起身走过去,盯着谢流云的尸首看了一会儿,又转头去看沈宛指腹。
便见的确有好几处戳烂掉的伤口,还在冒着细小血珠。
她在沈宛面前蹲下,捡起丢在地上的金疮药,洒在破损的指肚上。
从衣服下摆撕下一块布,撕扯成条状,替她包扎上。
嘴里嫌弃道:“笨死了。”
“就你这样还贵女呢!”
“针线活都整不明白。”
“也就一个花架子能唬人。”
沈宛举起包扎的圆滚滚的十根手指反驳。
“谁说贵女就一定要会针线了。”
“不是还有绣娘。”
“差不多能对付就得了。”
沈梨略掀眼皮瞥她一眼,没有再吭声。
她接着沈宛刚才的活,继续替谢流云把皮子缝上。
沈宛乖巧的在一旁看着。
沈梨眼神专注认真,缝的极为细致。
“刚才忘了问,这头驴怎会在你这?”她忽然问道。
沈宛骄傲的扬起下巴,“我花全部家当买来的。”
会倒着跑的驴,多稀奇呀!
她一眼就看上了。
沈梨神色一言难尽,欲言又止。
算了,还是不告诉她了!
尸首处理好后,她捧起谢流云首级。
首级已有些腐烂,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两条长胡子泥泞成一团。
血污,尸水凝结在上面。
她捧着首级来到河水旁,散开胡子清洗。
声音低落,“可惜养发膏没了。”
来的时候,半道上便摔没了。
沈宛跟过来,听见了,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沈梨面前,“呐,给你。”
沈梨疑惑的抬头看她。
沈宛不情不愿道:“养发膏。”
一跺脚,“快拿着呀。”
否则,她可要后悔了。
她刮净了两个锅底,也只得了这么小半瓶。
阴阳怪气道:“我可不不像某些小气鬼。”
某些小气鬼从她手上拿走小瓷瓶,承诺道:“回去给你熬两大锅。”
沈宛于是又开心了,“要像房子一样大的锅哦。”
“好,像房子一样大。”
沈梨将养发膏倒在掌心,用水打湿。
抹在胡子上。
沈宛帮着她一起打理胡子。
“这打结了。”
“你试试用手理开。”
“理不开,太长了,都缠上我脚脖子了,跟蛇似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真是蛇?”
沈宛一呆,“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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