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把他征调到别的项目,和胡磊等人分隔开不就好了?堂堂分部主任,这点权力都没有吗?
乔木自然不相信方主任会坑他。欢迎仪式那天谁都看到了,方主任完全拿他当自己的嫡系对待,这才过去没多久。
但凡他吃大亏,都是在打方主任的脸。如果他一怒之下直接投敌,方主任之前对他的大肆宣传,立刻就会反噬自身。
自己的嫡系都护不住,来了没半个月就被收拾或是背叛了,这种领导,谁会跟?谁敢跟?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方主任把他当成交换条件了。
也许是对方提出了两个令其难以抵挡的要求,那就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牺牲他保全另一个了。
也许是对方提出了一个令方主任难以拒绝的好处,交换条件就是他,方主任没经受住诱惑。
可能性有很多,但不管哪一个,一旦让他知道,都必然离心离德。
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血气方刚,正是讲义气的年纪,能受得了这个?
所以才有这顿饭,所以才有范鸿作陪,就是要未雨绸缪,让他乖乖接受,还不会闹事。
“是什么项目?”面对对方的表演,乔木没给出任何反馈,而是直接问道,“手头上有资料吗?”
“有的。”方主任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情绪,五十出头的人,面对一个二十岁的小孩儿,此刻竟禁不住忐忑起来,这让他更难受了。
他神色如常,示意范鸿拿资料出来——毕竟他不是调查员,很多资料至少制度上他是没资格接触的。
“这是咱们分部自己的项目,主线剧情和剧情人物基本都挖掘得差不多了,就是后期的一些人物可能还没发掘出来。”
一直不怎么说话,就差把不开心写在脸上的范鸿,掏出自己的个人终端,展成平板点了几下,也没推送给乔木,而是直接把平板递给乔木。
乔木一看标题:《鬼杀队与鬼的战争》。
得,不用往下看了。
确实战斗强度挺大,毕竟这项目除了战斗就没有别的内容了。而且每场战斗都是你死我活的那种,败者必须死,你不死我死。
他装模作样地把项目大致浏览了一遍,东西其实不多,毕竟绝大多数项目内情报,肯定都纳入项目进阶情报里,用来榨干调查员的积分了。范鸿不执行这个项目,自然也不会去买它的进阶情报。
大致看了一下,这个项目只有两个镜像,其中一个还是太原省部的专属镜像,所以项目留言也不多,基本都是在吐槽战斗难度大的。
“所以,他们能做什么?”他好奇道,“公司可没规定在项目里我必须听队长的,他们还敢对我出手?”
这一次,是范鸿说话了:“这是对外项目,会有其他机构的调查员。就像我和驱魔师他们,老牌调查员,都有自己跨机构的小圈子。有些事情不需要自己动手。”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语气也很沉重。但没想到,乔木却以拳击掌,一脸恍然:“还能这么做?学到了!”
“少学这种东西!”范鸿忍不住笑骂道。
乔木一脸无辜地摊手:“我觉得我们应该维持灵活的道德底线,以确保面对坏人时,有足够的应对工具。”
听到这话,范鸿顿感无语,方主任却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
“话说回来,他们到底能对我做什么?”乔木问道,“就算有同行偷袭,我保命道具那么多,大不了直接强制结束项目就是了。”
“你道具是多,但他们不知道啊。”范鸿想起之前乔木炫耀地给他看自己的道具记录,他都忍不住妒火中烧。
“实话实说,虽然我不太相信他们敢伤你性命,但借你的话,有些人的道德底线,你很难揣摩的……”
他叹气道:“不过我觉得,他们大概率就是想逼你开始就被迫强制结束项目,然后他们就能借此制造流言蜚语了。毕竟项目里都是他们的人,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百口莫辩。”
方主任也忍不住叹息:“是啊,有时候,谣言也能杀人……”
乔木想着,这确实是个好方法。一般的二十出头天才青年,哪个不是自视甚高?肯定受不了这个。到时候热血上头,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那就进一步授人以柄了,指不定就栽人家手里,任人家捏圆捶扁了。
见他沉吟着不说话,范鸿心一横说道:“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可以……”
“不用。”乔木直接打断他。既然知道了对方大致的手段和想法,这事儿其实真不算大,实话实说只要对方不是冲着夺命来的,这种手段,不比他前世的办公室斗争高明多少,无非就是会受伤会流血,听起来挺唬人的。
范鸿要插手,肯定会得罪方主任,没那个必要。毕竟这家伙上有老下有小,这辈子不出意外就在太原混了。
他和胡磊本就尿不到一壶里,再和方主任闹僵了,那就真的很难混了。他一个p9,去总部的可能性很小,家人都在这儿,也不好调去其他省部,总要有所顾忌的。
“不是什么大事儿,”他笑道,“大不了我觉得不对就撤出来。他们敢造我谣,我就内部论坛发帖怼他。什么贪污腐败什么包养小三什么私生子绿帽子,全给他安排上。我一个暴躁青年,迥然一身;他一个奔四的大老爷们,上有老下有小的,我还真不信他能比我不要脸。”
在方主任和范鸿愕然的表情下,他得意说道:“我都说了嘛,我的道德底线很灵活的。”
这些中老年人就是不懂什么叫互联网思维。
怎么应对丑闻?很简单,制造一个吃瓜群众更喜闻乐见的丑闻给自己挡枪就是了。
就算挡得不成功,起码也能让吃瓜群众意识到这是双方撕逼。只要意识到这一点,大家就清楚那些谣言的可信度了。
范鸿张了张嘴,最终却没开口,只是苦笑。
他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他意识到一点,自己和这个小兄弟,真正相处,加起来也就俩月。
他是真不了解这小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