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愈发愤怒,手劲加大,“李玥妍,你该自称臣妾,谁教的你这么没有规矩!果然是低贱出身,学了规矩也记不到脑子里。”
又是这样的羞辱,李玥妍闭了闭眼睛,泪水从眼角处滑落,顺着流到他的食指上,更加激发了他的怒气。
“你再哭?你忘了如今的一切是谁给你的,是朕!李玥妍,如果朕不是这个皇帝,你以为你能当上这个贵妃吗?你以为你那些姐姐妹妹能嫁入高门有今天的日子吗?”
“睿王登基,你以为你是什么!”
“你给朕跪下,听见没有?”
他松开手,白嫩的下巴红痕明显,李玥妍顺势跪在宽敞的马车里,从上一回她就该明白,自己的幻想终究是幻想。
她那时以为赵熠是英明神武的明君,那么她甘愿当他的臣妾,辅佐他成就一代伟业。
可如今想想,赵熠的形象多数是装出来的,入宫之后也不是天天见面,很多时候她都对赵熠存在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臣妾有罪,请圣上责罚。”
不知道怎么,赵熠还是难受,即便她跪在他脚下,说着如此卑微的话,他还是不痛快。
他重新坐回去,闭着眼睛没有再说一句话,李玥妍跪在马车中央身子直挺挺的,偶尔马车车轮在路上碾过石子,她都要顿一下堪堪稳住身形。
一直到马车停在宫门口,赵熠才看了她一眼,“上回你怎么逼朕的?嗯?”
“仗着自己于与朕有过年少情谊便可以学的无法无天吗?朕真是太纵了你。”
“刘康,贵妃李玥妍禁足宫中,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宫半步。”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李玥妍也想过或许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她本不该执着帝王的情爱。
这消息马上便传到了后宫,人人皆知昔日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如今遭到了圣上的厌弃,禁足宫中。
李玥妍刚从宫门回去,侍女在一旁搀扶着她,忽而感觉头一阵晕,侍女马上扶好她,“娘娘,娘娘!”
再次醒来是在殿里的床上,周围几个侍女都是当日赵微君和赵嫽替代选进宫的,彼时赵熠很信任她,宠爱有加,听之任之。
故而虽然她并未仔细挑选身边的人倒也都是心腹,其中有个宫女会医术,李玥妍不知晓这是赵微君打哪儿救下来的。
她坐在李玥妍床边,面上带着笑,“娘娘,您有喜了。”
疲惫的李玥妍细眉一蹙,有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你说什么?”
侍女又重复了一遍,“娘娘,您有两个月身孕了。”
旁边的侍女跟着道,“是啊娘娘,您前些日子还念叨小日子迟了呢。”
李玥妍仔细想想,好像是两个月了,上个月因为阿爰她竟粗心的忘记了,眼下看来果真是有孕了。
侍女扶着她起身,李玥妍靠在身后的枕头上,她抬手摸了摸小腹,平平坦坦的想不到里面已然有了生命的迹象。
“娘娘,定然要去告诉圣上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李玥妍对赵熠已然心寒,任谁见到枕边人手起刀落便害死辅佐他一路登基稳定的叔父都不免心惊,今日是睿王来日是不是她?
因为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她成了赵熠发火的对象,自从进宫之后李玥妍自知天资不足故而更加勤勉,除了赵嫽的启蒙还有她后来的不断努力学习。
如今阿爰还不知晓会被如何处置,她只能用这个孩子救她,救自己。
“过几日吧,如今他正在气头上,我也不想见他。”
年少时的仰慕如同镜花水月般,美好的幻想终究不是真的。
“青黛,把那叠书稿拿来。”
青黛虽不解却依旧将娘娘临帖好多遍的屈原诗稿拿来,李玥妍掀开被衾从床上下来,接过那叠诗稿。
赵熠从前忙于政事之时,要她多读读书写写字,之所以一开始第一篇要她抄的是离骚便是因为这篇不算太过顺口,篇幅长难理解。
等到她能把这篇倒背如流,一笔一划的小楷整洁干净,却也没有再拿出来给他看过了。
春日里没有火盆,殿里却有燃香的香炉,李玥妍打开香炉嗅一嗅,“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既怀香草何须外物。”
她将一叠纸扔了进去,香炉里的火不旺,李玥妍又拿了蜡烛扔了半截,火势才起来。
“美人香草,再高尚君不用你则何如?不过是空有美政理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