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剑是一柄长剑,青鞘青剑,从出鞘半寸的地方可以看出剑刃浑圆算是一把神兵利器,此剑剑身比一般青锋窄了三分之一,大概只有一寸半的宽度,剑鞘是模仿青竹制作而成,一节一节相互分明。
第二口剑是一口短剑,剑鞘绯红剑身雪亮,剑脊较之第一口剑稍微高一些,剑柄制作也稍微秀气一些,宽约两寸,静静躺在那里像极了一名婉约女子。
周左熊合上剑匣站起身恭敬递给顾仙佛,同时轻声解释道:“这两口剑自然比不得天玺,但也算是小有名气,是一代铸剑宗师韩云子所制,这一双剑本是一对,一雄一雌,雄剑名为‘竹马’,雌剑名为‘青梅’,在名剑谱上排名第十四,也算是个可以耍得玩意儿,末将听闻跟随王爷一块入西凉的桃花郡主巾帼不让须眉,不爱红妆爱刀兵,这两口剑,末将便赠予桃花郡主。”
顾仙佛接过剑匣,这次连看都没看便把剑匣交给身后谍子,风轻云淡笑道:“周郎将的两份厚礼,本王收下了,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一语双关的一句话语,桌面之上暗流涌动。
顾仙佛眯了眯眼睛,从他笑吟吟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心里波动。
先送天玺,是为诛心。顾仙佛不收此剑,便是心中有鬼;收下此剑,传到长安那群视规矩如命根的老夫子耳朵里,难免又是要掀起一场风闻奏事弹劾西凉王的高潮。
再送青梅竹马,是为祸心。一来昭告天下顾仙佛擅自把一字并肩王留在长安的质子待到西凉,二是送礼只送一人且送厚礼大礼,意图顾仙佛后院失火,顾此失彼。
两份暗藏祸心的礼物,让顾仙佛心中对周家的评价不自觉地降低了一些。
如此狠毒却稚气的手段,纵使让你能抢的得先机,又有什么用处?你确定能抵挡住本王的反扑?
张璟表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对眼前景象欢喜不已,暗道长远带回来的消息果然不错,这顾仙佛竟然没有选择张家作为第一目标,而是把原本交情最好的周家作为了第一个开刀的目标,这不是自断臂膀这是什么?你顾仙佛真把我西凉四大族当成四盘菜了?想吃哪盘就看你胃口?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张璟表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反而是对待顾仙佛的态度愈加恭敬,从怀里掏出两方精致的锦盒恭敬推到顾仙佛面前,轻声说道:“王爷,张家比不得王杨周三家家底雄厚,家里就靠着几个读书人撑着场面,家底不算厚实,但是草民对于王爷归来的喜悦之情,却绝不低于另外三家,今日张家也没什么别的能拿出手的,只有两块家传的血玉还算上得了台面,草民便给王爷带了过来,这两枚血玉在张家传了几十年,成色价值都还能拿得出手,还望王爷务必笑纳。”
顾仙佛按住两方锦盒轻轻往前推了推,笑道:“张族长说得哪里话,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血玉的名头本王是听过的,逢凶化吉替主挡灾那是灵验得很,能养成一方血玉便是不错,若是能养成一雄一雌一队血玉,那可是得天独厚才能办到的,张族长想必对这对血玉花费了不菲的心血,张族长还是收回去为好。”
张璟按着锦盒又往前推了回去,态度坚决道:“王爷这是说得哪里话,刚才杨族长说得好,什么贺礼不贺礼的,都只是我等的一片心意,还望王爷念在草民一片拳拳之心上,就收下这一对血玉吧。”
顾仙佛这才笑了笑,拿起两方锦盒也没有打开,便直接交到了身后监察院谍子手里。
除了顾仙佛以外,所有人都或有意或无意的把目光投向最后的王曲阳。
张璟端起一盏春神猢新茶拿茶盖刮了刮茶沫细细品了一口,心中那是无比地舒坦。
王曲阳笑呵呵地放下手里茶盏,从怀里掏出一纸略显发黄的文书契约,轻轻放到顾仙佛面前,简洁道:“王爷啊,今日王爷办接风宴,草民心中也是十分欣喜,只是王家虽然有点家底儿,但是人多吃饭的嘴也多,贺礼有不周全之处,还请王爷谅解。”
张璟端着茶盏,嘴角却还是露出一丝更加得意的笑容。
顾仙佛接过文书,只是看了一眼便面色大变。
王曲阳轻声道:“王家确实没有拿得出手的,只有这一条铁矿还算能拿得出手,草民知道王爷带着西凉军,盔甲兵器是个大头,有了这一条矿脉虽说不能坐吃山空,但好歹在这一块支出上,能有些作用。”
一条矿脉的价值,远远高于今日顾仙佛所收到的所有贺礼总和!
顾仙佛心中五味陈杂,拿着文书契约不知该说什么。
张璟面色铁青,双眼欲喷出火来。
任颜冠表情玩味观察着在场所有人,这个接风宴,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