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繁星高挂,夜幕低垂。
兴德宫内,红烛昏罗帐,赵焱与盱眙翁相对而坐。
一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蹑手蹑脚端上一杯醒酒的参茶,放茶之时却被这诡异的安静搅得心神不宁,小手一抖不小心洒出来一点。
赵焱微微一笑,接过参茶朝小太监挥挥手,示意退下。
本来就心惊胆战的小太监却更加害怕,直接五体匍匐在地跪求主子原谅。
盱眙翁端起另一杯参茶,抿了一口笑道:“这参茶泡的不错,口感舒适茶汤透亮,嗯,你下去吧,以后老夫要是在来兴德宫,还要你来给老夫泡茶。”
小太监长舒一口,抬头又兢兢战战的看了赵焱一眼。
赵焱一皱眉,低声呵斥道:“没听到阿翁说的吗,还不快滚。”
小太监如蒙大赦,站起身飞速倒退而去。
赵焱端起参茶一饮而尽,把茶杯往桌子上一顿,抬起袍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问道:“阿翁,经过今天吹花小筑一聚,你觉得邓新岐是否真心投靠我?还是因为顾仙佛此时失踪,他为求自保?或者说,他直接是为了探听顾仙佛消息而来?”
盱眙翁笑了笑,把茶杯放下,悠悠说道:“邓公子是否真心投靠,现在看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太子一怔,苦思良久还是没得出答案,最后只能平举双手施礼,道:“请阿翁教我。”
盱眙翁**着鬓角青丝,笑着说道:“权利的大小,有时要取决于它投下的影子。”
赵焱皱了皱眉,随后突然恍然大悟,连声说道:“妙啊阿翁,妙啊!此事的关键被阿翁一点就透,我明白了明白了,就算邓新岐不是真心投靠我的,但是今日之事一旦传出去,那就相当于把邓家绑在我的战车上了,哈哈哈,这就由不得邓南风再左右摇摆了,一举两得,一举两得啊阿翁。”
盱眙翁点点头,轻轻叩打着桌面说道:“邓新岐这边,始终是小事,他再重要,就连邓南风也算上,他们父子再重要,也只能算作臣,殿下不应该把过多的关注放在他们身上,其实邓家小子今天说的那句话不错,在长安这大染坊里出来的,哪里还有白布?这些都是一些树倒猢狲散的货色,他们对于大统来说,其实根本是可有可无的。”
盱眙翁身体前倾,直视着太子的眼睛,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您的对手,不在于朝野之上,也不在于皇子之中,您的对手,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赵焱双目圆睁,良久才长出一口气,环视左右苦笑道:“阿翁,这是在深宫之中,此话,不当说啊。”
盱眙翁不以为然,坐直身体笑道:“若是殿下连东宫这一亩三分地都管辖不了,以后还怎么治理天下?”
赵焱对这句话很受用,笑着点点头,道:“阿翁的意思,我明白,现在我是太子,只要我不犯错,二弟和六弟那边,立再大的功劳我也不怕,我是嫡长子,父皇想废除我,至少得杀掉一半老骨头。更何况我身后还有母后与舅公一直在支持我,二弟虽然手里有兵权,但是距离皇宫太远,一旦有事根本做不出反应,六弟嘛,更别说,他真是除了银子什么也没有了,没有顾仙佛那厮在,我倒要看看谁敢收下他的银子。”
盱眙翁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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