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块血玉,有没有什么问题?”
严凤池轻轻一怔,脱口而出答道:“这张家就算再没脑子,也不可能在这件事儿上动手脚吧,血玉之名,凤池倒是还听说过,张家既然肯拿出两块来做见面礼,这么大手笔之下,应当不会再去自掘坟墓吧。”
顾仙佛一手轻轻敲打着绛紫色钓竿,沉默不语。
陈珏犹豫片刻,躬身低声答道:“子奉已经请三位鉴玉师傅查过,这两块血玉表面上看着是正规血玉,但是其制作手段却是相当恶劣,竟然采用的是枉死之人心头血,血玉之中怨气极重,若是长时间佩戴,对人的伤害会超乎寻常的大。”
严凤池微微一怔,正待开口说话,看到顾仙佛嘴角流露出的笑意之后才恍然大悟,虽说觉得这个手段粗浅且卑鄙了一些,但是顾仙佛既然提出来了,他严凤池也不好再说些别的话语。
顾仙佛含笑点头,嘱托道:“这三名鉴玉师傅一定要保护好了,若是哪天他们三个死在了歹人手下,那不用问,肯定是张家知道自己事迹败露了,派人暗杀了这三名老师傅。”
有些话点到即止,陈珏便明白了顾仙佛所表露出来的意思,当下便沉声应下,已经在心中起草好最合适的手段方式了。
严凤池是儒家出身,兼修黄老之学,对于顾仙佛这种“下作”手段,心中有些不齿,面色之上自然也显露出了片刻犹豫之色。
顾仙佛没有转头去看,但是却知道这个“严家雏凤”心里到底是作何想法,他也没多作解释,只是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地说道:“当本王以西凉王的身份踏入西凉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本王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同时也注定了本王的双手上,肯定沾满了鲜血,有契戎蛮子的,也有西凉自己人的,佛家有种说法,若一罗汉死可令天下生,罗汉不愿死,他便不能死。在小时候本王觉得这种说法特别对,现在想来,恐怕是因为那时候的本王活在先父庇护之下,整日里沉迷于风花雪月,根本没有去想人世间的腌臜罪恶,现在本王需要自己做一面旗,有些事情,就是身不由己了啊。”
严凤池微微蹙眉,面色缓和大半,不过眉间还是有些不豫神色。
顾仙佛也不奢望这个从小便是一身浩然之气的严家雏凤能马上就转变过思路来,不过只要严凤池跟在自己身边一日,那么就多一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思,所以顾仙佛也不怎么担心这位有潜力进入天下士评榜前十的严家雏凤会在未来与自己分道扬镳,当下顾仙佛便转移开话题说道:“西凉盐茶道,本王记得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是个唤作褚安的胖子是吧?在本王接风宴的时候他还来过春风楼,现在他如何了?”
一提起褚安那个活宝,饶是沉默寡言如陈珏此时也是忍俊不禁,微笑说道:“想不到王爷还记着那个活宝的名字,褚安确实有些意思,自从那次参加接风宴回去之后,一口气回绝了与四大家族以及地方府军的所有联系,力道之坚定,回绝之干脆,确实令人咋舌,现在的褚安,除了遇到咱们王府的人会笑脸相迎之外,遇到旁人一概是冷脸相逢,前后转变之大,判若两人啊。”
顾仙佛也是会心一笑:“这个胖子看来也不是满脑肥肠,西凉盐茶道这个座位,在日后谋划中是极其重要的一环,不能有半点闪失,本王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来做这个位子,既然这个胖子有心,就让他坐下去好了,本王相信,他会是个聪明人。”
陈珏心领神会,低声接道:“子奉会通知斧骁统领,若是他不聪明,自会有人让他变聪明。”
顾仙佛与陈珏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