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为人一向怯懦,每逢与人争执从来都是吃亏退缩的一方,二是他这人很讲道理,觉得顾仙佛这话虽然说得难听,但是却也没有说错,自己现在确实就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当下便低着头,小声说道:“这位将军,您说得一点都没错,这等地方确实不是小生该来的地方,小生这次冒昧闯进来,也是因为明天就要离开西凉了,日后……日后能不能回西凉都不一定了,小生……小生想再见听雪姑娘一面,与……与听雪姑娘说最后几句话,还望将军……能行个方便。”
顾仙佛对此早有预料,这程声光一进门双眼就陷入了听雪的一颦一笑之中拔都拔不出来,显然是陷入这情字一关不知道多久多深了。顾仙佛心中本就对这听雪没多大感觉,此时看到这名程声光的书生心里也没多大厌恶感觉,也乐意行个方便,当下微笑道:“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给二位留出个地方来?”
程声光微微一怔,然后狂喜之色溢于言表。
可惜他还没有说话,听雪姑娘便慌了神,听雪对男人的把握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她自然知道若是真让顾仙佛回避了过去,那么自己抱西凉王大腿的念想便直接地断到底了。
一边在心中埋怨这个呆头鹅来的不是时候,听雪姑娘一边缓慢而坚定地摇摇头,轻声说道:“多谢王……多谢大人美意,妾身与这位程公子清清白白,没有需要背人的言语,所以不劳烦大人动身了,大人尽管安坐于此便是,妾身相信程公子所说的话肯定不会很多,大人先饮一杯薄酒,等会儿这事了了,妾身定自罚三杯向大人赔罪。”
程声光眼中痛苦神色一闪而逝,脱口而出道:“听雪姑娘,郎中说你身体过虚,不易饮酒过度,三杯是万万饮不得的,这事儿都是由小生引起,就让小生代劳吧!”
顾仙佛默不作声,看着这房中一男一女眼神玩味。
听雪心中嗤笑,你算个什么东西还由你代劳,今日这桌上的酒水别说三杯,一杯都够你一年忙活的,你还想连干三杯,美得你。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听雪脸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淡然表情,微笑道:“这事儿就不劳烦程公子操心了,楼里再不济,郎中还是有那么一两位的,程公子有什么话想说,现在说出来便是,还望不要耽误大人饮酒的雅兴。”
程声光咽了口口水,狠狠一跺脚后才眼泛泪光,颤声说道:“听雪姑娘,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配不上你,我内心里也不敢奢望这件事儿,明天我就要走啦,可能回西凉,也可能不回来啦,我就想……我就想在临走之前再看你一眼。”
听雪极有礼数地欠身回礼,微笑但冷漠道:“听雪多谢公子挂怀。”
也不知是否抽了疯,程声光突然脱口而出:“听雪姑娘,你能不能等我三年,三年之后,我一定衣锦还乡,回来……回来看你!”
说出这句话,耗费了程声光全身的气力和胆识,他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地站在原地,等候最后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