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仙佛从临时安置的伤兵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一刻,月明星稀人烟稀少,偶有两点寒鸦自枯树之上划过,却无法给军营带来一丝生气,相反还平添了两分死寂。
此时的顾仙佛并没有着那一身雪白蟒袍,而是换了一身与军器司特意为他打造的战甲,外表与普通战甲无二,顾仙佛也不是在战甲之上求奢华的愚笨之人,只是用的材质结实一些,普通军刀流矢最多也就是让着甲之人感受一些震感。
虽说开晨会之时已经定下了此次作战的基本调子,但是顾仙佛却不敢拿这数千人的性命开玩笑,晨会散去之时,顾仙佛便命李晟传令全军严加戒备,一队队的西凉卫无时无刻不在巡视着整个军营的防守进行查缺补漏,顾府武道清客则大多数在马车之内或空地之上冥想积攒内力,只有少数天字高手才悠闲地眺望着远方景色,丝毫不为即将到来的大战担心。
顾仙佛把手放在嘴边呵了两口热气,一边带着顾烟四处随便走着一边感叹道:“这玉门关的倒霉天气,入夜还是这么冷啊,身上这铁壳子别看厚实,却不隔冷,穿这玩意儿简直一无是处。”
顾烟只是笑听着却不答话,一双阴柔的眼睛却是一刻也不停地打量着四周情况,自从晨会散了之后,海婵与顾烟便必须有一人贴身护卫着顾仙佛,现在顾仙佛虽说穿着战甲,但是之前的金陵之行却让他一身功夫消失殆尽,如今不说手无缚鸡之力吧,随便来一个黄字高手都能割下他的脑袋。
顾仙佛看了一眼顾烟如临大敌的样子,笑道:“不用神经这么紧绷着,咱现在身处军营之中,外围防卫如铁桶一般,那些马贼肯定不敢冲阵,若谈到刺杀,除非再来个小宗师才有可能,可就算是小宗师,气机流转怎么能瞒过你?”
顾烟笑了笑,气机稍微卸了少许,但心底的那根弦还是紧绷着,他看着顾仙佛的背影,犹豫良久才开口轻声问道:“哥,你的功夫……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顾仙佛脚步微微一顿单旋即就恢复正常,他边走边扭头笑道:“这个问题哥也不知道啊,现在我丹田气海内空空如也,聚气三分漏气六分,不过好在燃魂也随着我的内劲从破损的经脉中流失殆尽,我现在也不用受这玩意儿折磨了。”
顾烟抿了抿嘴唇,快步上前与顾仙佛肩并肩低声郑重道:“哥,我知道你没了功夫心里不好受,我之前听父亲说过,在西凉之时,你扛旗冲锋的次数不在少数,但是哥,那个燃魂真不是人练的东西,走得越高反噬越大,如今老天爷把它拿走,未尝不是一个契机。咱别练那个破燃魂了好不好,以后有淮安在你左右,凡事皆不需要你冲锋了,你在哪儿我就在哪,你去哪我就去哪,以后我就是你的手你的腿。”
顾仙佛停住脚步,沉默良久才半转身细细打量了顾烟一眼,伸手揉揉他的头发笑道:“你小子说什么傻话,什么叫我去哪你去哪啊,我去如厕你还去如厕啊?我去洞房难道你还去洞房啊?”
顾仙佛都被自己讲的笑话逗笑了,顾烟却依旧不为所动,他只是站在原地,顶着那头被顾仙佛揉乱的头发,执拗地看着自己大哥。
顾仙佛心中一叹,轻声道:“烟儿,有些话我从来没对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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