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不可置信道:“难道顾淮连他的死也算到了?”
盱眙翁轻叹一口气,然后轻轻点头。
赵焱扔下筷子,瞬间没有了继续吃饭的欲望。
盱眙翁看着赵焱泄气的样子,眼神柔和了一些,开口劝解道:“殿下没必要灰心丧气,顾淮走了便是走了,就算他能算到身后事,能算几年?一年?三年?撑死十年。殿下现在才多大年纪?日后有的是功夫慢慢摆脱顾淮留下来的魔障。殿下,就算你有朝一日成了坐在那张椅子上的九五之尊,也得记住,这世间的事情,不是你都能全盘掌控的,这一点说出来不好听,但是这是你必须要接受的。”
赵焱沉默点点头,片刻后才问道:“阿翁,你说顾淮走了,右相的位子会让谁来顶上去?我思量遍了朝廷中所有能叫的上名号的官员,发现既没有人能在政事细无巨细均处理得井井有条上与顾淮相比肩,又没有人能确保可以接手顾淮留下的烂摊子以后不受他原先门人弟子制衡。阿翁你说,到底是哪个地方我没想到,还是在朝中确实没有人能接手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
盱眙翁搓了搓手,认真说道:“殿下,按照老奴愚见,大乾日后,应该再无丞相了。”
赵焱惊诧抬头,脱口而出:“再无丞相?为何阿翁会有如此说法?”
盱眙翁摆摆手示意赵焱不要激动,而后才娓娓道来:“我大乾刚刚立国不过十七年,立国初期说是百废待兴也不为过,所以大乾需要丞相,不仅仅是需要有人来替陛下分忧,更重要的是要有人来替陛下分权。殿下你不要这么看着我,你想想,陛下在十七年前,也不过是一诸侯耳,领兵打仗无有出其右者,但是说到治国一事,陛下可得从头学起,一步一步来吧?得既要保证跟着陛下打天下的那群肱骨老臣有口汤喝,又得确保不能让他们羽翼丰满导致尾大不掉。既要百姓能活下去,又得保证能收上充足的赋税养国治军。诸如此类,多如牛毛。陛下当年对这种事情,可不如今年举重若轻得心应手,若是在陛下摸着石头过河的时候,万一出现一巨大失误,导致这辛苦打下来的天下陷入万劫不复,那可怎么办?”
盱眙翁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润润嗓子,继续说道:“所以为了确保大乾能顺利度过最危险的十年,陛下哪怕心中再不愿意,可依旧要选择立相这条路子,要说陛下也是魄力超人,既然直接分丞相为左右,这样一来,技能保证两相在陛下做决定之时为陛下保驾护航,又能让二者相互掣肘,不得不说是一步妙棋。”
赵焱边听边点头,问道:“既然这样,父皇为何要如此着急废相?大乾刚刚步入正轨数年,现在废相,不是急了点?”
盱眙翁欣慰一笑:“现在废相确实着急,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左右相位还在,在出现下一个顾淮怎么办?陛下在时,他能轻松镇压二人,若是陛下去了殿下即位,您能保证能弹压得了下一个顾淮?所以说,现在不是废相的时机,却不得不废相。在陛下心里,赵家的大乾,比天下的大乾,重要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