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渔利的事,也是您的谋划吧?”
“略微小计不值一晒,若非古大人从不曾和独孤家有所关联,此计断不能成。”
当一个人毫不避讳地在你面前说就是他坑过你,却一副很谦虚很尊敬的样子,你会是什么感觉?而古月此时此刻,感觉无名之火被不断挑起却无处发泄,这样一个人真就生不起去直接揍他的冲动,但要说毫无芥蒂那就不是人了。
“找我要洗髓丹的是你对吧?安排人在学院里盯梢的也是你对吧?这次直接让唐沐霖下狱的还是你对吧?”
“没错,都是在下。”
古月笑了,笑得很大声很放肆,却没能让皇甫大人和皇甫伯忠丝毫意外,似乎他们算准了古月就是这样的人,喜欢用大笑来掩饰更多激动的情绪。
“感谢伯忠兄解惑了,在下还真是受益匪浅啊。”
“为古大人分忧也是在下的荣幸。”
“嗯,就是不知伯忠兄目的何在呢?”
“为陛下分忧而已,为大楚尽忠而已。”
“那皇甫家又得到了什么呢?譬如你那个二弟,恐怕绝非贪图一个官职才去演戏的对吧?”
“二弟其实更适合经商,毕竟有那种天赋,却听从家父安排不去碰商贾之道,于是平日里一般放浪形骸,约上三五好友谈天论地,倒是自在逍遥,可这次父亲有所求,他便毫无犹豫地答应了。”
“皇甫大人求的是什么?”
“长治久安。”
古月终于还是愣住了,他不由地去瞟了眼那个继续喝茶的老大人,依旧自在安详,似乎眼前这两人的对话和他毫无干系一般。
“陛下宏图大略,楚国民生富足人心齐聚,长治久安真需要去求么?”
“古大人自然看的通透,陛下目的何在,家父目的何在,您的目的又是何在?”
不得不说,这皇甫伯忠是真的没有丝毫避忌,他对楚皇的忠心看得出来比唐沐霖那些人更夸张,却也没有迷失自己的影子。
若非如此,他又怎敢说出这番话来。
“陛下心心念念的恐怕是收复失地随后扫平各国对吧?所以他看的透彻,楚国先天缺憾就是各种技术,尤其是那次大战的教训让他明白丹药缺乏是一个无法跨过的鸿沟,可若是百姓人丁兴旺了,多上几倍的兵力恐怕就不再需要丹药去支持了对吧?”
“古大人洞若观火。”
“是啊,有道明君自然也有自己的野心,而眼下陛下还在积蓄力量,这力量总有释放的那天,届时刀兵四起何止生灵涂炭,恐怕这个并非皇甫大人想要看到的对吧?”
“没错,家父正是这个意思。”
“可我又个算什么呢?小屁孩而已,哪有资格和这两位的目的有所牵连?”
“古大人妄自菲薄了,事实上从您第一个站出来承认那次袭击是自己缘故之时起,家父就看出来了,您连夜为百姓炼药为的不是一个名声,而是真的对那些哀鸿遍野不能视若无睹,眼下家父和陛下是道同却最终难以志合,可您和家父却道不同但志合,尤其是您年纪尚轻,家父认为未来这志向总归是要交到您手中的,所以一直以来才会另眼相看。”
“唉……”古月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也不怕我提前被陛下给捏死了,谈何未来?”
“若是陛下真有这个决心和意向,在下也自当为陛下献计。”
“好吧好吧,和伯忠兄聊天还真不会无聊啊!”古月收敛了笑容,因为他知道这皇甫伯忠说的字字珠玑。
“大人谬赞了,能和古大人开诚布公也是在下的荣幸。”
“行吧,过去的就过去了,这次陛下的意图能让在下知晓么?”
“古大人应该早就料到,把唐少将军下狱便是陛下给您的态度。”
“猜到一些,为了最后给大将军一个交代,恐怕某些人会被连根拔起,陛下真的可以无视么?”
“陛下向来用人不疑。”
这话古月可不苟同,自己可不就是那个最被猜忌的么?不过楚皇也的确从未掣肘,但凡公事都让古月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只不过偶尔挖个坑让古月自己跳进去而已。
“既然如此,那最后一个问题,也请皇甫大人赐教,那个推波助澜的人咬了您的鱼钩,您不会不清楚是谁吧?”
“老夫也不是能掐会算,哪有那个能耐想知道什么就是什么?”
“好吧,看来小家伙我得多费点力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人一般不会半途而废的,你们若是有什么担心的,记得及时叫停,否者这楚都会不会又变成战场,我还真不保证啊!”
“没事,小家伙你福大命大又业力非凡,天阶中期巅峰的高手都在你面前饮恨了,这楚都也没那么多人可以威胁到你生命的,淡定。”皇甫大人继续喝着茶语气当然,但古月明白了,他是真不嫌事大,这长孙家到底哪里得罪他了呢?一向明着和他们家不对付的独孤家也没见谁有过这种待遇,难道这次当街暴乱触动了这位老大人的逆鳞?
“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就请两位拭目以待吧。”
“古大人慢走,让在下送送您。”
“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