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谈话很可能牵连甚广。
“感谢公主又给我一次选择机会,但事实上,我没得选啊,说吧,作为一个轮椅上的残废,我其实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慕容荻略微愣神,随即莞尔一笑,如春雪初融。
那是十年前一个春日,正值天真烂漫的童年,慕容荻与往常一样正在宫中花园无忧无虑。
他的义兄,十多岁的皇长孙路过花园,慕容荻和他很热情地打招呼,皇长孙笑着回应了,并且说要带慕容荻去房间里玩一个新游戏。
毫无戒心的慕容荻跟着皇长孙去了他的房间,就在门关上的那刻,原本阳光的少年立即化生为最危险的恶魔。
他将慕容荻甩到床边并且扑在她身上,撕扯开一件件碍事的衣服,露出吸引他许久的美餐。
慕容荻吓到了,吓到不敢言语,吓到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这位义兄想要干什么,但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很痛苦,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内心中。
最让她无法理解的,是这个一直对自己和气的义兄,为何突然如此粗暴宛若野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高呼“太子殿下驾到!”
正在床上兽性大发的皇长孙,立刻吓到弹起,慌不择路,撞到桌角,抓在手里的衣服掉落,赶忙又捡起,用尽全力从后窗逃离。
慕容荻依旧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只是眼泪不争气地滑落。
房门被打开,进来的不是太子,而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来的二皇孙。
一件衣服将慕容荻裹好,她忽然开始抽泣,在二皇子的胸前抽泣,直到累的精疲力竭便沉沉地睡去。
听到这里,古月张大的嘴巴久久无法关闭。
“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还会出现如此表情?”慕容荻笑得很轻松,笑得和释然。
“咳咳,”觉察到自己失态,古月赶紧用手将自己的下巴推上去。“那个……还真是……怎么说呢,嗯,表示遗憾……”
“这就是你的感想?知道我的秘密后难道不担心后果么?”
“后果嘛……嗯,感觉很危险,但是又有点机会贡献一下,公主你打算报复皇长孙么?”
“报复?为何要报复呢?他是受人尊重的皇长孙,他是众星捧月的皇长孙,他是肩负陈国未来的皇长孙,报复他?就为了我自己?”慕容荻继续笑着,只不过这次很悲凉。
“为你自己有何不可?他就是个变态,不管有多少光环加身,也改变不了他变态的本质!”
慕容荻愣住了,古月的愤慨很真实,但这样的真实很虚幻。
“好吧,虽然我作为一个外人,应该没立场这么说,但是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他事后应该知道那次并非太子出现而是他那个弟弟救了你对吧?”
“应该吧,不过这事没人会提及,他也没再做过分的事了。”
“知道为什么?”
“哈?”
“虽然我并没有亲自尝试过,但作为男人,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古月莫名扭捏起来,“就是,那个,做那种事的事后,万一突然受到惊吓,是可能出现心理障碍的。”
“心理障碍?”慕容荻不太理解这个词,虽然字面上有迹可循。
“就是说,他长大后哪天又想做类似事情时,很可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真的假的?!”慕容荻难以想象,这么一个让自己从心底感到高兴的消息来的如此突然,以至于都不自觉想要放肆大笑。
“你也别太高兴,这事如果真的发生了,你觉得那家伙会不会记恨上你?还有记恨他那个弟弟!”
“这……”慕容荻被古月三言两语便牵住了鼻子,这样的感觉很不舒服,却又不自觉去宁可信其有,因为如果是真的,恐怕不仅仅是危险。
“你说他这些年没有多余动作,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在蓄势?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一击必杀却不用担心后果?毕竟你是院长的孙女,而另一个是他自己的亲弟弟。”
“有朝一日坐上那个位子?”慕容荻的思维绝不迟钝,只是她一直没想过那次事件可能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而且,自己才是受害者,可眼下,古月的说法越来越像是真的,而结论呼之欲出。
“没错!还有个旁证可以看看,皇长孙成亲了么?有孩子么?”
“他成亲有几年了,并没有子嗣……”
“所以啊……”古月也没想到自己吃到这么夸张一个大瓜,忍不住津津乐道地参与其中。
“我……该怎么办?”慕容荻忽然感觉到无比疲惫,很可能是受到刚刚回忆的那件事影响,一时间无比的疲惫袭来,不知所措。
“如果你要自保,机会多,譬如离开陈国,但是你有家族的羁绊,你放得下么?至于你那另一位义兄,他可没有机会逃离,所以,摆在你们面前的唯一出路,便是让这陈国的天下不会落到那个人手里!”
“你!”慕容荻不禁有些恍惚,为何谈话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明明自己本该是主导,眼下却成了和外国人一起谋划改变陈国未来,这是不是叛国?
“有负担对吧?自然的,或许你还会觉得你是不是在叛国?其实嘛,你应该反过来想,一个变态真的成了一国皇帝,这难道不是国民真正的悲哀么?话说你那个身体不行的义兄人品如何?不会和我一样很坏很坏吧?”
“不,他和你不同,他一直温文尔雅饱读诗书悲天悯人,自己的状态他从未叹息,而且一直在为了陈国尽自己一切努力。”
“嗯,这么说来,你们陈国交到他手上才会皆大欢喜对吧?何乐而不为呢?试想,如果我是有心弄得你们内乱,明知道这个未来的接班人是个变态应该缄默不言乐见其成才对吧?”
古月的说法确实很有力度,慕容荻不太愿意去相信,却又不由得自己。
“我该怎么做?暗杀他么?任何手法都应该有痕迹可循,而且未必能一击奏效。”
“这点我倒是可以提供帮助,不如就让我来当这个‘共犯’如何?想想还蛮激动,曾几何时能设想自己有一天还参与了如此有趣的事件?至于如何办到,我可以提供一些我的血液,很补的那种,保证他服下后可以兽性大发生不如死最后一命呜呼,要不要尝试下?”
古月自己都不清楚,这段时间他的微笑,一直很邪魅,一直很迷人,一直牵动着慕容荻的千头万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