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嗷!”
阿正将卧室的门一关,周恒叹了气,重新躺下,将秦玥往自己身边揽了揽。
“别凑那么近,瑾泽还在中间呢,挤到他了!”
男人心里微微发苦,将手臂轻缓了些,“以后给瑾泽自己做一张小床吧……咱们,也能,好好的慰藉……一下。”
秦玥轻拍了他一下,“儿子才多大?能一个人睡?夜里还得起来照顾他!”
“恩,那也得做!”周恒心里微喜,只要娘子不反对就行!
一会儿,院中忽然响起银毫的叫声,似是一个信号一般,山上的狼声就此制住,再无动静。
周恒将手搭在瑾泽的小肚子上揉了揉,觉得他吃饱了,再探到开裆裤那儿摸摸尿布,干燥的很,才道:“睡吧玥玥。”
对于女婿考上状元的事,秦树立和王志梅老两口自是十分高兴欣慰的,但又听说他们一大家子就要到京城去了,心中也确实不舍。不老少的路途呢,还要带上瑾泽去,一路颠簸,还不把孩子闹出什么毛病来?
王志梅不放心的很,几天都没见个笑脸儿。秦汇和柳卿都哄着她,秦树立也好声好气的担待着老伴儿。周恒就算没考上状元,也是别的地儿的官员,定是不会分配到新县的,说到底他们都是要走的。儿孙自有儿孙福,让她莫再操心女儿女婿,还是将眼前的柳卿照顾好,等着抱孙子吧!
看着柳卿已经隆起的小腹,王志梅心中的淤塞似是疏散了些,也深深皱眉,叹着罢了罢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能过好就行!
将院子的一应钥匙都给了林秀英一份,让他们有空的时候,收收院子里的葡萄青菜。家里的兔子被周雨抱了一只,兔子送到了芝娘家,小鹿给了三叔。
收拾了半车的物品,又准备了两辆车坐人,连程骑马在前,枫杨,秋闱和石青赶车,一家人在全村人的围送下,缓缓驶出了周家村。
青山绿水渐行渐远,站在家门口的众人的脸渐渐成了模糊的点。
阿正收回头抚着银毫柔滑的身子,低低道:“阿银,我们要到新的地方生活了!”
银毫不会说话,只是灵活的扫了扫尾巴,样子慵懒又矜贵。
周勤也抬手摸了银毫一下,离了村子,以后他恐怕是再难在厂子里做木活了……不知他带着一套工具能用上多长时间……
瑾泽在早上醒来之后,在众人忙活收拾东西的时候倒是自己举着小胳膊玩儿了一会儿,现下上了路,倒是乖巧的睡着了。
秦玥说是儿子体贴,不让大人多操心。周恒倒不太认同,白日睡的多了,晚上不就该当夜猫子了?他们家的小包子呀,总是逗人玩儿,不知到底是真乖还是假乖。
车子走的慢,本来出发就晚,到了梁城就中午了。众人下车吃了饭歇息一会儿,又上车赶路。
行了不多长时间,周恒忽然想起件事。
从自己身旁的小包袱里找出一块半透明有些发亮的石头来。
这是他赶考的时候从小路过,在一个靠近京城的小村子里发现的。秦玥说路上见了什么新奇事物都别忘了多问问,买一点儿下来。这石头在那村子的山上都是,小孩子都拿它打水漂,不值钱,但周恒看着挺透明,光泽很好,就带了一块儿回来。
秦玥捏着那石头看了半天,又掀开车帘对着太阳看。
“玥玥很喜欢这石头,但时候咱们再从那村子过就好,再给你捡几块。”
秦玥浅浅蹙着眉,翻来覆去的看那石头,忽然看向阿正,“张文隼不是给了你一把匕首吗?拿来给嫂子用用!”
阿正忙从裤腰后抽出匕首,递给秦玥:“嫂子小心哦,很锋利的!”
“恩!”秦玥再次抬起石头,仔细瞧了半天,“相公,你护好瑾泽,拿被子将他遮住。”
周恒显然已经猜到秦玥要做什么了,将小被子一折,搭在瑾泽的大脑袋上。
“好了。”
秦玥点头,将石头固定好,朝着一处猛的刺下,咔嚓一声脆响,透亮的石头裂成了两半,烈面光滑,熠熠闪光。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周恒将怀里的瑾泽抱紧,小包子浅浅的呼吸打在被子上,有轻微的动静。
秦玥拿着两块石头笑的及其开心,将匕首还给阿正。
“相公,这可是好东西!那里的人当真只拿它玩儿?”
周恒点头,“是的。”
秦玥将两石头握在手里相互搓着,发出嘎吱的声音,“我想,我是该给季司和他爹找活儿了!”
她眼中流光溢彩,笑看周恒:“相公,这可是钻石,一颗永流传的绝美饰物啊!竟然没有人使用?太可惜了!”
秦玥说着,嘟着嘴在金刚石上亲了一口。
周恒低笑,沉吟一下才道:“玥玥想用这石头做饰品?”
“恩,用上金银,肯定能轰动一时!以我的创意造型和季司他们的手艺,以后,钻石定会成为达官贵人争相购买的奢侈物!”
“玥玥,咱们到京城,花销是要比在村里多的多的……”周恒有些不好意思打断秦玥的壮言。
他本想让重阳买个院子,但重阳说,京城的院子能被秦玥相中的,价钱都漂亮的很。买了院子手头就紧了,还是先租个,等他们都来了,让秦玥做决定。且以后周恒定是会步步高升的,再住在小院子里恐是太寒酸了些。
“唔……”这样说也是对的,秦玥点头,京城毕竟是京城,怎么能跟小村镇比?
“可是张文义给咱们的分成也有很多啊,京城的内衣铺子玩偶铺子,他都还没给钱呢!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秦玥想着说着,“哎呀还是别了!瑾泽还小,咱们又初到京城,肯定有很多地方需要打点的,先缓一段时间再说!”
将金刚石塞回包袱里,秦玥嘟囔着:“可要放好了!这么大一块,做出来得多少克拉啊!”
一路缓行,有女人孩子,还有周恒这个护妻护子的人在,没人敢赶的太快。
因为要经过周恒说的那个小村子,他们又从大路拐到小路上。平平缓缓走着,遇到漂亮的河流,还停下来观赏休息一会儿。秋闱会跑去打鱼,而银毫则跳到水里洗澡,然后将阿正抖的满头满脸都是水珠子,瑾泽见了张着没牙的小嘴咯咯笑个不停。
暮色已至,但众人还没走到有人家的地方,若是找不到住处,恐是要在车里睡了。
连程骑马在前,将马车领的快了一倍了。晚霞将天边染的暗红一片,仿佛被红墨水浸透了一般。才出新绿的矮丛高树遮蔽着,只露出一条小道的红咧的天。
连程心里却有些毛毛的,他一边走着一边谨慎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按理说,周恒才得中状元,要不会得罪上什么人的,为何他心中有警醒?
“秋闱……”
越往前走心中越是紧绷,连程往后靠近秋闱,低低叫了他一声。
秋闱平日呆傻的脸上亦是一片严肃,有人埋伏在前面,为什么,要杀他们一家子?!
哼,好大的胆子!
秋闱手中的缰绳轻轻颤着,似随时都有裂断的可能。
连程忙给了他一个示意,任秋闱再神功高强,敌暗我明,又不知武器多少,车里女人孩子,没有万全之策,不能盲目先动手。
“哼!”秋闱低嗤,“真是笨!笨死了胆小鬼!”
他将车帘一掀就是喊:“爹,我要尿尿,你们先停在这里等等我!”
周恒微愣,秋闱不是无理取闹的孩子,都这个点儿了,他该听从吩咐好好赶车的,莫不是有什么事?
周恒看看本来走在前面的连程也在车前,微微抿了唇,问:“你一个人行吗?”
秋闱咧嘴一笑,晚霞将他照的愈发俊美,眼眸都是粉红的,“当然!”他说。
秋闱还没将车帘放下,身后骤起风声,丛林摇曳,数人从天而降。
秋闱皱眉仰面,晚霞如血,苍穹如潭,男子斜飞的眉俊朗锋利。
怎么后面还有人!
没有前奏没有声势,秋闱起身就要迎上去。
看见上空飞来的人,连程一惊,拉住秋闱的脚将人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