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皆是一惊,他竟然在陆安荣和冷依云面前选择相信安然的话?
“刚搬进丞相府的时候,我端着母亲最喜欢吃的糕点去兰苑的时候,偶然听到她和顾嬷嬷说,冷依然那个践人就是该死,陆俊辰也该死,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免得碍眼。以前不懂,现在却是懂了!”
从来没见过母亲口中的陆俊逸是谁,更不明白她母亲为何要说自己该死,现在安然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小时候曾疑惑不解的话,心里终于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竟然是这样!
“既然如此,陆大少爷,你认为我该不该放过这两个践人呢?他们当年害死的,可不只是冷依然和她的儿子,还有你们共同外公外婆,冷氏族人!”
安然微微躬身,低头,幽幽的开口,声音像是幽灵一般,轻而低的飘入陆俊逸的耳朵里。像一根针、像一把匕首,扎着、凌迟着陆俊逸的心。
“我...”
他心里很清楚是非善恶,可一时间,他心里却是极其摇晃,漂浮不定。
“冷依云,别瞪着我,难道我说的有半分假话吗?”安然抬头看向冷依云,见她正恶狠狠的瞪着她,“你为了陆安荣的正妻之位,为了你的儿女成为陆家嫡子嫡女,做的残忍之事比我多多了。哪怕外人把你当作丞相夫人一样捧着,你的儿女享受着陆家嫡子嫡孙的光环,可是,实际上呢?实际上他们全是私生子,他们才是你跟陆安荣剩下的野种!”
安然猛地拔高了声音,冷厉的眸光回视着冷依云。冷依云好歹曾是将军府的庶长女,而她的儿子女儿却是被人唾弃的私生子。若是将这些丑陋的事情摊晒在阳光下,“私生子”三个字压着他们,前途尽毁,永远也抬不起头做人。
“啊~啊~”
冷依云仇恨的目光变得更加毒辣,她已经开始忏悔了,为什么还要把这些事说出来告诉她的儿子。为什么要让他背着这些包袱过日子?冷依然,你恶毒,你不得好死!
“姑娘,他怎么办?”
寒殇收了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白色的帕子出来,一边闲适的擦着匕首,一边问着安然。而剑眉下的眼睛却像是看牲口一般,斜睨着地上被剃掉了双腿和双手的陆安荣!
“和她一样!”
安然没有丝毫犹豫,陆安荣死有余辜,把他做成人彘苟且活着,她觉得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更适合他。前几十年的算计换后几十年的痛不欲生,这种生活,对他而言,绝对是一种痛不欲生的赏赐。
到时候,两个人彘成天每日的对望着,口不能言,只能眉目传情,倒是帮他们相守一生了。
“是!”
寒殇将擦好的匕首插了回去,取下了腰间的佩剑,手一扬,再一挥,起落之间,陆安荣的双腿和双臂全部被砍了下来。虽然,只是四根白森森的骨头。
“啊——”
陆安荣再一次痛喊出声来,那声音刺得人头皮发麻,每一根头发都在发出疼痛的呐喊。痛、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肉在都痛,无边的疼痛在狂叫。
陆俊逸眼睁睁的看着陆安荣被削掉了身上的肉,现在又被砍了四肢,他无能为力的躺在地上,像是砧板上的肉一般,只能无能为力的望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陆俊逸眼角滚出一滴热泪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安然报复陆家的理由没有人敢说她错了,若是换成他们任何一个人,也会同安然一个选择。她不是为了报冷依云的夺夫之仇,而是,为了她的孩子,她的族人...
“我虽然不赞同她这种残忍的报仇手法,但是,我心里却是恨不起你来。若是我们姓陆的人都死了,能让上一辈的恩怨就此了结,那么,一切就在这里画上一个句号吧!”陆俊逸缓缓的说出几句话,天地旋转,安然呆住了...
丞相府,竟然还能养出陆俊逸这般胸怀的人来?!
冷依云和陆安荣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修来的?
“姑娘,陆安荣收拾好了,他呢?”
寒殇为了避免陆安荣失血过多而死,替他处理好伤口,提着剑走到陆俊逸面前,用剑尖指着他的头问道。
安然目不转睛的看着陆俊逸,心里百感交集,陆俊逸倒是的认知倒是让她刮目相看。一个陆家人在她这里获得了好感,杀还是不杀,这让她突然为难起来。
“姑娘,杀了吧,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寒殇其实这句话是有些私心藏在里面的,安然跟君莫离的事,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天天在一个屋下活动,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见?为了前任主子和现任主子的将来的幸福,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陆俊逸都留不得!
陆俊逸已经做好了受死的准备,心里根本不惧怕,也没先过贪生的念头。别说他现在受制于人,就算他活动自如,他也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
“姑娘——”
“寒殇,留下他,除去他的记忆便好了!”
终于,安然心里的柔软和不忍战胜了她的仇恨。陆俊逸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更在这种时候选择相信了她的话,再加上之前的缘分,她下不了手!
冤冤相报何时了?!
冷依云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倒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安然竟然真的放过了她的儿子,而她心中的愧疚和恨却在渐渐加深...
寒殇握剑的手一紧,攥紧了剑柄,姑娘怎么在这个时候心软了?若是放虎归山,将来养虎为患,到时候可是防不胜防啊!
“听我的,你去找个坛子来,顺便回安然居让安岳把泡制人彘所需要的东西拿来!”她内心的柔软可以放过陆俊逸,但她绝对不会放过陆安荣!
“是!”
“不用了,这种场合,岂能少得了本尊?!”
寒殇话落,鬼面人从窗户翻了进来,一阵罡风吹的墙上的名画一阵翻飞,连博古架上的古董花瓶也被扫了两个下来。
“鬼面兄!”
安然挑着眼眉轻轻的呢喃了一声,鬼面人对她而言算得上一个谜,除了君莫离口中的苗疆人这个认知外,其余一无所知。甚至,是敌是友,她也看不太清,貌似,友的成分居多一些!
鬼面人手里提着一个细口坛子,与他一身黑袍格格不入。他看了一眼安然,立即挪开视线,敛下尴尬的情绪,顺手将坛子扔给了寒殇。
寒殇有一瞬间的呆滞,这人...气压好强大。
震惊之后不再迟疑,迅速的动起手来!
“安姑娘,你就不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鬼面人的声音很冷很淡,甚至还带着三分笑意,放佛是山涧里从岩石缝里沁出来的水,清冷却甘甜。
“怕!”安然点头,并不否认这样做的危险性,但是,哪怕已经有危险,她已经决定放过陆俊逸了。
“既然怕,何必留着给自己找麻烦?”鬼面人突然冷了声音,运起手掌的内力,朝陆俊逸击去。姓陆的,跟陆安荣这个畜生有关的,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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