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折腾得厉害,腹中的孩子恐怕……”
沈昭昭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白芷,“白大夫,你一定要……一定要替我保住这个孩子。”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越来越热,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这是她和沈淮之唯一的联系,也是她第一个孩子。
曾经的她,孑然一身,没有牵挂,连沈淮之都不能是她的牵挂,该舍弃的时候,还是会权衡利弊,可是这一次她终于懂了自己是爱这个孩子的。
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白芷抿唇,表情略微严肃。
“世子妃…”
“叫我昭昭吧,我不是他的世子妃。”
白芷点点头,“昭昭,你现在身体状况很差,母体尚不能自保,如何诞下这个孩子呢?”
“若是你坚持要留下这个孩子,你身子会越来越差。”
她的建议是让这个孩子去了吧,没有来到世间,也不会有痛苦。
昭昭嘴唇苍白,一边摇头,一遍落眼泪。
“留下它。”
“你要是非要留下这个孩子,可能连自己的命都难保。”
白芷将事实说出,沈昭昭微微一怔,若是按照她的性格,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保全自己,如同之前她买堕胎药那般。
可是当这个孩子实实在在在腹中生根。
她能够感受到孩子一天一天地长大时。
沈昭昭犹豫了。
最后,沈昭昭只是咬了咬唇,“现在我活不活,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先后在沈淮之和顾砚手里,被困住,被限制,被争夺,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凉城随心所欲的昭昭。
当年的昭昭,每日都在为了生计而愁苦,所以她立志要往上爬。
要越来越多的钱财,要令人生畏的权势。
她以为这样就不会有烦恼了。
可现在,沈昭昭觉得自己大错特做,她成为镇国公嫡女,无论是在薛家所经历的,还是沈家,还是皇宫之中,都在告诉她。
权势,只是更大的牢笼罢了。
她缓缓闭上眼,“若是我想生下这个孩子,必须要与顾砚分开,大概几个月会显怀?”
“你身子瘦弱,怕是还要再过一两个月。”
够了。
-
顾砚的车队停下来,准备午膳。
白芷从马车上下来,就被顾砚拦住,“世子妃身子如何?”
白芷:“世子妃身子还没养好,就这般舟车劳顿,怕是要遭大罪。”
沈昭昭目前的情况,本来也更适合静养。
顾砚眼神如锋,“把你带在身边,你明白要做什么吗?无论多贵的药材,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务必把世子妃的身子给养好了。”
“若不然。”
他脚下踩碎了一根枯枝,清脆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
白芷莫名被卷入这件事,心中有怨气,但却不是对着昭昭,而是对顾砚。
唯一的好处是,跟随昭昭,她可以做很多在家中,丈夫不让她做的事情。
顾砚车队的人,也会尊称她一句大夫。
“我明白。”白芷转身便去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