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却说自己能感觉到那个跟踪者的视线,并且那个跟踪者用妻子不知道的方法,避开了妻子的看守,顺带着篡改了监控的录像,所以监控都是假的。
当时,他觉得那位叔叔很可怜,但很快又觉得对方愚不可及。
一个人的妄想,竟然会病入膏肓到扭曲现实逻辑来满足自己的臆想,大抵他的确是大脑的某块区域出现了病变。
但现在,苏临却发现自己也变成了这样,一方面,他的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十分安全,像现在这样坐在角落睡觉,从情理上是说不通的。
就像正常人不会带刀出门,更不会假设政府官员是外星人变的。
而如果他这样错,只是出于谨慎,那他就应该天天这样睡觉,甚至为此守夜,而不是今夜忽然心血来潮,想在角落睡一晚。
但这种谨慎有必要吗?
那样只会摧毁自己的神经,在别人眼里也只是个怪胎。
“叮~~~”
铃铛声再次响起,这一次,苏临听到屋外的门开了。
深夜的门开了,其实也挺正常,可能是风吹开的,或许自己入夜前忘了锁门,毕竟盗贼不会穿墙而过,而龙园县来的那名邪修,可是能穿墙的。
“啪,啪,啪。”
缓慢且有节奏的脚步声逐渐接近,苏临皱起眉头,他突然清醒了,他突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出现了幻听。
其实门绝不可能打开,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关了门,所以绝不可能有人进来。
所以现在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苏临的手握住了刀柄,无声的将武士刀拔出。
有人要进来了。
但这其实只是自己的幻觉,你可能已经走火入魔了,苏临在心里对自己说。
快把刀收起来,克服它!你绝对不能发疯。
苏临在黑暗中,盯着门口的布帐,他看到布帐的一角被缓缓掀起。
苏临没有任何犹豫,瞬间起身挥刀!
他在心里很清楚,自己所面对的是一个幻觉,是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像他这样挥刀的结果,只是破坏本就已经简陋的屋室,而无法攻击到任何人。
但他还是挥刀了,因为在他内心深处,有个声音用十分可笑的理由劝说着他:砍一刀吧!砍一刀吧!说不定这不是幻觉呢?反正砍一刀也没坏处,不砍白不砍。
愚蠢……
实在是太愚蠢了……
苏临不知道自己的心理是在什么时候出了问题,是从吸收了刘禄的红色尸气那时开始的?
还是刚才修炼功法,感知到气感那一刻开始的?
苏临已经不想思考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砍上一刀!
不管这玩意是真是假,反正他要砍一刀!
因为砍一刀好像也没什么坏处。
这个滑稽至极的念头,占据了苏临每一个脑细胞,这一瞬间,他忽然理解了那位被害妄想症的叔叔。
记忆中的一段画面浮现在苏临的脑海,穿着白色病服的叔叔,认真地问他:
“我知道有人跟踪我,但你们不信,那么我给你们做一个假设,我假设有人跟踪我,请问这有什么坏处吗?
我做出这样的假设,并为此防备,会给我带来什么坏处吗?还是说,我伤害了什么人?
其实你们都知道,这没有任何坏处。
除了你们这些不相信我的人,把我关进了精神病医院,我之前的感觉都很好。
重视这个假设,让我清醒的活着,而你们却想让我忽略它,但那就成了自欺欺人。
当然,事实上那也不是假设,是真的有人在跟踪我。
昨天他又来过了,扮成了一个医生。”
苏临当时听完,心说你变成神经病,就是因为这种不切实际的假设。
但现在,苏临醒悟了。
他羞愧地发现,叔叔是对的,是他自己错的离谱。
是的,那种假设没有任何坏处。
这种假设能有什么坏处呢?
无论是在公寓的每个窗户装上电网,还是定制配装铁芯夹层的防盗门,这些防止被杀的举动,和他现在朝着幻觉挥舞刀刃一样——它一点坏处都没有。
苏临嘴角扬起一抹兴奋的弧度,他压抑着这种放弃思考,投身于直觉的狂喜,手中的东瀛刀如一抹碎裂的闪电,陡然劈落!
神通摧锋也用了出来,连苏临也不知道为什么砍空气要用摧锋,但他就是想用。
刀刃释放的动能,被集中在一道极细极窄的空间,化为一阵锋利的风。
内室门口的布帐没有任何抖动,但风已经吹过。
即使有人肉眼观察,也无法在上面发现任何切口。
但不管是眼前这布帐,亦或是他身处的房屋,那道斩切的缝隙,已经悄无声息的存在于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