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痕长长地出了口气,想把满心的猜疑和恐惧全都吐出来。然而,疑虑恐惧怎能轻易消除,他的“认定”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鸿雁妹妹已经丢失了十几年,不知道后来的境况如何,她就不能流落到富裕之家吗?她即使依旧穷苦,因为长得非常漂亮,就不能被活阎王看中娶为夫人吗?他不敢再想下去,若果真是这样,就太残酷太可怕了……
两支巨烛在燃烧,融化的蜡油如泪水一样长长地流下来,发出的光亮也在不停地抖动。房间里静得可怕,令人惊悚,身在其中,就是不吓死也要被惊疯。
夜无痕心中惶恐,满脸怒容,朝着小夫人喊道:“不,你不是我妹妹,决不是我妹妹!决不是!决不是……”他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可怕的事情,更不敢承认这个可能又可怕的现实。他嘴上这么说,心里还在矛盾中苦苦地挣扎。
惶恐中,他一眼不眨地看着鸿雁女子的面容,觉得俊俏的容貌里似乎有自己的影子,哪里长得相像呢?他逐一端详着脸型和五官,觉察不出哪里像,和自己没有相似之处,看看面容,还是有自己的影子。他的心跳得更快,神色更加惊慌,还在一眼不眨地看着小夫人,希望她的容貌和自己截然不同,看不出有一奶同胞的迹象。哪知道,事与愿违,他越看小夫人的面容越像自己,本来觉得不像的五官也都变得和自己酷似。
夜无痕更加恐慌,壮实的身躯抖个不停,眼里有了泪水,身子一软坐在地上。“鸿雁?你是鸿雁?你真是我的鸿雁妹妹吗?真的是吗……”他神情呆滞,不住地询问着,更确切地说是在自问,却无法自答。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又无法逃避很有可能的现实,这种事情太可怕了,恐怖得会让人发疯。
小楼外,雷声隆隆,震撼着漆黑的世界;闪电阵阵,撕裂着漫漫夜空;暴风雨如同瓢泼一般倾倒着,正疯狂地冲击大地;树木被撕扯摇弋,花草被摧残得倒伏于地。屋内,烛光在雷电震撼下颤抖着,本已恐怖的气氛变得愈加阴森可怕。
夜无痕看着死去的小夫人,一声怒吼:“不,你不是我妹妹,我妹妹早就不知去向了,决不会还在双河县。”他在极力否认,在自我安慰,随即一声哀叹,“唉,我这是怎么了,非要把仇人认作亲人呢,真是庸人自扰,多虑了,多虑了……”
他稍感轻松一些,还是无法消除心中的惊疑和恐惧。他瞥了一眼血泊中的女子,焦虑又起,妹妹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呢,小鸿雁已经不知去向,也可能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双河县境。退一步讲,她即使丢到远离家乡的地方,长大后就不能回来寻找亲人吗?就不能被活阎王看中收纳为夫人吗?很有可能,都有可能。
夜无痕看着鸿雁满是污血的身子、沾染血迹的面容、那双恐惧的眼睛、好像还在惊叫的嘴巴……那颗刚刚松弛一点儿的心又紧绷起来。他目光里满是畏惧的神情,急忙从小夫人的面容和身体上移开,泪水不停地流下来,一声哀叹低下头去,满脸都是痛苦之情。“不,你不是我妹妹!我程家和活阎王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她怎么会嫁给这个恶魔呢,决不会!我妹妹决不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他怒容满面,极力地否认着,奋力地挣扎着,急欲摆脱可怕的念头和无法忍受地折磨。
“嘎啦啦——”一声惊雷震得房屋微颤,烛光随之晃动,烛泪迅即流淌。可怕的“地狱”充斥着阴森恐怖的气氛,令人震惊,无比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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