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时候宁王拒绝回京,朝中大臣不少说他想拥兵自重,成为一地之王,只有父皇坚定地说相信他的为人。
【吾儿,你父亲已战死沙场,你莫要难过。襄南出其不意偷袭我军,你父亲布兵多日不曾休息,才被人钻了空子。娘已经接过你父亲的大旗,势必要将襄南贼子击退,要他们永不敢再犯我朝。】
宁王死讯传来的第二日,似乎是她的及笄,彼时她一身华贵宫裙,被人拥护在最金銮殿中心,任人夸赞,恭维……
也是那日,裴钰珩携剑上殿,直直跪在众人面前,请求带兵支援。
大臣们说:“襄南明明已无冒犯之意,世子何必抢着赶赴沙场,今日是公主及笄之日,还是莫要提那些晦气之事。”
他说:“父亲已经战亡,身为家中唯一的男子,不能再让母亲冒险,请陛下成全。”
听见战亡的消息,众人才停止了嬉闹,都各怀心事地看着父皇。
我知道父皇待宁王如亲兄弟,便也跪下请求:“父皇,宁王卫国而亡,世子担心是情理之中,既然他想去,您便允了吧。”
大臣们还在事不关己地说一些毫不相干的话。
“宁王死了怎么会没有消息回来,倒是世子先知道了?”
“依臣看就是宁王想用此计将儿子也传回去,这样岂不是更无所畏惧了?”
“陛下,万万不可让世子也离开京城,万一宁王起兵造反…”
那时的裴钰珩毫无狠厉之色,跪在那里仿佛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不解释,也不泄气。
父皇在大臣你一言我一语中犹豫了许久,直到我再次磕头恳求,他才终于松了口。
“既然是烦忧父母,也不必带些兵马了,你快马赶去,也轻松些。”
他毫不犹豫磕头谢恩。
只是,他还是去晚了,宁王妃被穿箭而亡,据说,死前身上不着寸缕,应是被人冒犯了。
回忆起这些,她似乎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父皇若是真的信任宁王,为什么会犹豫。
反而是宁王夫妇全都战亡后,他才悲痛不已地封了裴钰珩为摄政王,那时不知有多少大臣极力反对,可他却一意孤行。
指尖微微收紧后,她便打开了最后两封信。
【珩儿,我军不敌,娘请求支援的信为何迟迟没有回复现在也想明白了,皇家无情,我与你父亲的结局早该知晓。只是,娘放不下你,你若是个不聪明的孩子多好,可说这些已经无用了,大军崩溃,既无粮草,亦无援军,此战,要败了。这一仗,是我与你父亲这辈子唯一的败仗。】
【珩儿,切记,莫要与皇家生情,君臣有别。你往后,不要再上战场了,娘和你父亲打的仗够多了,裴家,不需要再多一个牺牲者。我已上书皇上,卸了裴家的恩宠,让你做个闲散公子便罢了。日后若是有喜欢的姑娘,便好生待她,明媒正娶,聘礼娘早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莫要难过。】
字字句句,没有说一句难听的话,可却深深道出了皇家的无情。
连她都能看出宁王夫妇的不甘,何况裴钰珩。
他应该很恨吧。
祁云杉默默整理好了信件,压下心中的情绪,又看了看别处。
有一个极漂亮的楠木箱子,她随手打开,里面竟是一只赤珠步摇和一只女子的月白色绣鞋。
这不是她的么?上次金陵河边,他竟真的捞起来了么……
竟然藏这么深!
她撇撇嘴将簪子顺手收下,便嫌弃地关上箱子。
又逛了一圈后,她有些烦闷了,怎么会什么都找不到呢?
父皇离世前,明明告诫她,要警惕裴家人,特别是裴钰珩,还说他早已生出不臣之心,在朝中已有结党营私之象。
一个结党营私的人,却抓不到小辫子?
这怎么可能!
“有刺客!”
一声惊呼,祁云杉吓得赶紧贴近墙壁。
静下心后仔细一听,原来是隔壁的地牢里传来的声音。
“砰!”地一声,头顶上方传来烟火爆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大批大批的脚步声涌了出来。
这么大阵仗,隔壁关着谁呢。
她好奇地探出耳朵,试图听清对话,结果却是一片杂乱的打斗声。
“落华快走!这是他们的阴谋!”
苍老的呼喊声传进祁云杉的耳朵,她顿时便惊讶了。
落华怎么会进京了?她不是在恒河帮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