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她捂住胸口,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夏凌湛给的药,可猛然又想起洗过澡她换了衣服,药不在口袋。
“不然呢,让我也去跳一遍湖?这么冷的天,我可是没这个胆。”既然他已经认定是她做的,她说什么也没用,干脆她也不解释了。
“你没这个胆!怎么忍心这样推她!你难道不知道她还病着!”
“对了,我竟已经看不出她还病着……”琛儿她自己都说了,冬天是她养身体的季节,被雨淋湿冻的,这个可能性根本就没有!所以她根本就没病!装的……好像!
“这事,我记着了!你也给我记住,琛儿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从你身上加倍讨回来!”
一字一句,竟然还是把她刺得血*淋*淋,明明就说过不在乎的,为什么他一句话总能把她的所有防备击垮,让她变得遍体鳞伤了还觉得不够呢?
不用回头她也能确定他们离开了,捂着胸口,竟又是那么疼。她又一遍提醒自己,历晟,她可以恨他,恨得彻彻底底。
寒冷的疯轻易地穿透了她的身体,让她的冷得全身都在发抖。不,不是风,是胸口的痛,让她的身体近乎痉挛。
又是熟悉的血腥味在喉口蔓延,久违的感觉,又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让她痛彻心扉。
忍不住蹲下身,她痛得匍匐在地,想叫一个人的名字,却终究不知道叫谁,说到底她也只想要有个寄托。
可是她现在那么痛,她却不知道该把疼痛寄托给谁。
扶着墙一步步地回房间,夜深佣人早就休息,一路的黑暗没有人打扰,童衫觉得很满足,至少这样的自己不会被任何人看见。
到底是花了多少力气才回到房间,花了多时间才有力气打开房门,童衫只知道她进去的第一件事就去手机。
她想给一个人电话,却不知道该打给谁。
躺在床*上,她看着手机,很无意的竟然会看到夏凌湛的电话,她的记忆力她根本就没存他的号码。
她没有打给夏添,没有打给寻郁这是她意外的,更让她意外的是,她打给了一个陌生号码,而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是夏凌湛。
“豆豆。”这个名字说明就是打对电话了。
“夏凌湛……”她费了多大力气才叫出这个名字。
听出童衫声音的不对劲,夏凌湛媚色一凛,“出什么事!”
“我痛……我好痛……痛到快要无法呼吸了……夏凌湛……他不信我……他怎么都不信我……”
“豆豆!给我五分钟!马上到!”。
“五分钟……”童衫被他逗笑了,这里所有区域都是历晟的,周围的房子离这最近的也需要半小时车程,“夏凌湛……你真的以为自己是神了……咳咳咳……”
童衫突然咳嗽,她捂住嘴巴,明显地感觉指缝间有红色的液体流出。
“其实,我有个秘密没告诉你。我就是神。你别睡!跟我说话!”
“嗯……我不睡……可我挺困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找你……我明明也讨厌你的……夏凌湛,你以前真是个混蛋……”
“你骂我,接着骂!我就爱听人家骂我!”
“你总是那么贱,你别逗我笑,我一笑就疼……”
“我不逗你!五分钟我要是赶到,你以身相许怎么样!”
“好……我以身相许……”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五分钟,童衫又笑着笑着眼泪也出来,她现在是真的觉得累了,那么伤痕累累的心早该死去的,偏偏还在鲜活地跳动,偏偏还是为了某个人在狠狠地跳动。
她很累,她是真的想睡觉……如果能一直这样睡下去感觉也不错……
“砰”的一声震响,童衫又是被吓醒的,屋子里的灯突然大亮,童衫忍不住抬手遮住眼睛,她的手却被拿开了,睁开眼看到眼前的男人,童衫又被吓住了。
“夏凌湛?”
他看着床*上的她,那洁白的睡袍早已经染成了鲜红,那乌黑的头发披散在枕巾,却因为血的滋润,变得妖冶异常,她的嘴角是血,她的掌心是血,她的心口……他知道,也是鲜红的血在流淌。
他没有说话,抬起自己的手腕狠狠咬了下去,洁白的手腕是比她还要鲜红的血液不断涌出。
“快喝!”他把手腕放在她的嘴边,让她喝他的血。
“你做什么……”童衫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却使不出半点力气,只是看到那一双被墨染过一样的眸子竟然写着担忧,她的心口猛然就是一跳。
她没有主动去喝,可是血已经流进她的嘴里,那是他的血。童衫猛然睁大眼睛,像似突然想到了什么。
记得在南山河,有一次她被什么东西盯到,一整夜又痛又痒,她吃了多少药都不见起色,那时候她强撑着身子出去买药,那乡野医生见到她都躲瘟疫一样逃开了,就连她入住的旅社,旅社老板也见着她逃的远远。
第二天见她活蹦乱跳地起床,旅社老板还自己吓了一跳,以为见鬼了。那时候童衫其实不明白,后来回来检查了身体,夏添跟她说,她感染过传染病毒,是根本解不开的毒素,他很好奇她怎么解开的,她说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可现在她却知道了,那是一个人的血,那一夜她就是闻到了这种血的味道,也吃了好多。她也想起了,那一瓶瓶他不断送进她嘴里的液体是什么。
那是血,一个人的血。血的味道,药一样的芳香。
她看着他泪水一滴滴地滑落,她抱住他的手臂,“夏凌湛……我好多了。”
“你再喝点,我还有。”他看着她低低地笑。
“不好喝。”她摇头。
他瞪她,“我早说过,没心没肺!没人比得上你!”
她却笑了,坐起身搂住他的腰,“夏凌湛……”
他浑身一震,手臂僵硬,夏凌湛不知所措了。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抱抱你。”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