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于楚宫的女子了。天下以美貌著称者,吾但此人未曾见过,所料必然不差。”
“你别指着我!”
萧芙蓉怒气冲冲的撇过脸。
李慈十分勉强的笑了笑:“一语中的,然乎哉?”
萧芙蓉哼道:“然乎哉汝母兮!”
“哈哈哈哈!”
这回李慈和王几一起笑了。
萧无极猛然想起了两人的名字,之前他只觉得似曾耳闻,但想不起来具体的。看这两人一唱一和,尤其王几的名字出现,萧无极终于想起来了。
李慈,便是大秦丞相!
王几,则是大将军!
秦王虽超世之才,但朝中如果没有这一文一武双剑合璧,恐怕也无法骤然间崛起到如今这个地步。曾经的秦国,虽也是一等大国,与隔壁的晋国终究是旗鼓相当的,现在在纵横家们的算盘里,一个秦国应该能顶上三个晋国了。
最让人失望的是……原先在萧无极的想象里,李慈就算不是那种风度翩翩的俊秀才子,也该是个沉稳雅气的学究,不料见到此人……言谈够雅气,气质却如市井的窃贼一般,卖相还没江湖术士好呢。这大概就是人不可貌相了。
“美人啊,你的确美,简直太特么美了,可是呢,咱们大王,是要成为全天下的王的,不止是中原的天下,而是真正意义的天下。如果你耽误了他,我王几到时候可就不认什么王后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萧无极当下便道:“你不认识,我可认识。”
一瞬之间,无声的煞气自王几眸中陡然爆发。萧无极方才意识到,这毕竟是万千怨鬼缠身的王大将军。那种独属于军人的煞气,与萧无极这种独行侠客身上带有的杀气,是迥然不同的。前者更霸道恐怖,后者更凌厉慑人。
“小子,某家知道你大概身手不凡,也算是个少年豪杰,不过,某家手里的战刀不止一柄。”
李慈对王几挥了挥手。
王几立即闭了嘴。
这天下,除了大王之外,只有李慈能降得住这人了。
“女郎,王几言谈粗鲁,亦世人皆知。其方才所言虽有唐突处,诚诚言也,望女郎非入之以耳,而入之以心。多言数穷,不如守中,我等这便告辞。”
李慈拱了拱手。
王几则冷笑了一声,二人这边离去了。
回去的路上,王几忽然问道:“之前你说,咱们的谋划恐怕要未遂了,这是何意?”
“原来你没懂?”
“你说那些什么之乎者也兮夫哉的,某家能听懂才是怪事!说点人话,好不好?”
李慈摇头笑道:“善……好。我的意思是,那个女子如果真是那位美人,大王恐怕要重然诺了。大王当时曾说,交出此女,则不吞楚。现在既然此女就在大王身边,这楚,还吞得了吞不了了?”
王几想都没想直接道:“定然是吞不了了!大王……唉,大王真是太君子了。如此人物,本该是儒生们喜欢的,可儒生反而天天骂他。”
“还不是因为屠灭虞宗室的事情,在那帮儒生眼里,虞正统也,我蛮夷也。他们不生气,不跳脚骂娘,才真个有鬼了。”
“我大秦当年也是虞朝先帝所封的诸侯,怎么就成蛮夷了?”
“还不是因为公羊家那些我注六经、六经注我的人。孔夫子那句‘入中国则中国、入夷狄则夷狄’,需要引蛮夷归化时,便说从了我中原之语言文字、风俗礼仪,便是中国之一。而他们想要污蔑人是夷狄,便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到了夷狄的地盘就是夷狄了,谁管你语言文字、风俗习惯?”
“还是你们这些天天之乎者也兮夫哉的人自己给自己找事儿!《论语》要是白话写的,哪儿还有那么多事啊!”
“君岂知《论语》非白话?时移世易罢了。”
“那你们这些文人,到底在坚持什么呢?”
李慈叹道:“是啊,到底在坚持什么呢?”
“你都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其实,在文人眼里,我李慈算不得文人。你问我如何治理大秦,我可以跟你侃侃而谈三个晚上,你问我这种问题,我只能说我不知道了。”
“那吞楚的事儿到底咋办啊!这该是治理大秦的事儿了吧。”
李慈道:“还能怎么办?你刚才答话的时候,就知道没办法了。”
……
“妹妹,你……”
萧无极话还没说完,萧芙蓉嘿嘿笑道:“大哥,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喜欢他了吧?”
萧无极郑重地点了点头。
萧芙蓉也郑重地道:“我也不知道啊。就觉得这人挺不错,很有意思的。跟我想象的、曾见过的,一点都不一样。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他又让我觉得亲切,所以,我到底喜欢了没呢?”
“他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啊,他要写首诗给我,我跟他说:不要。我同点文墨,但远没到喜欢文墨的地步。然后他又说啊,要把天下给我,问我要不要——”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啊,你先有了它,再来问我,我呢,也到时候再想。这天下啊,的确风光秀丽,多有动人处,可要不要完全的得到它,我也不知道啊。”
“妹妹,我之前还觉得你变聪明了,咋今天又一问三不知了……”
“聪明,跟知不知道,有关系吗?”
“那你知不知道,到了王宫,你就没得选了。”
“到了再说吧。没得选便没得选。大哥,就算我到时候不愿意了,你也不用来救我。就算我不愿意了,这个人,至少应能保我兄妹二人一生无虞,这一点,我还是相信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