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在这个一个奴隶只要几十枚铜板的时代,金银更加值钱,白墨之前购买的三十名奴隶,也就花了不到二两银子,国库的收支甚至还在用铜钱计量,用白银,太奢侈了。现在白墨从赫府支出的银钱,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千两,这是赫氏一门给白墨做政治投资的钱,对赫氏本身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可现在保命要紧,白墨也没时间去心疼钱了。
万籁俱寂,月光皎洁。
白墨不敢在官道中行走,现在正跋涉在田野里,一边给自己包扎伤口,一边吃力地行走在松软的泥土上。
夜到五更,白墨才看到凤京城的城门。
城门楼上的甲士各个举着火把,来回巡曳,不敢稍有松弛。白墨现在浑身是血,刚到城门楼下,立即有甲士喝问道:“来者通名!”
“廷尉白墨,请军士开门!”
“现在诸门已闭,不能开门。你等着吧。”
“城外有刺客!现在白某必须立即入城,如果白某死在城门之下,你们担待得起吗?叫你们头儿出来跟我说话!”
面对白墨的怒吼,那甲士不卑不亢的道:“白廷尉,不妨跟您直说,洒家不让你入城,是为你好,现在城里面也有刺客横行,金吾、千牛诸卫正在剿匪,中尉大人亲自督战,里面的形势比城外严峻得多。在刺客尽数落网之前,天亮了都不一定能开门。白廷尉,您先在城外等着吧。”
“我有出入宫城的腰牌。”
“那不是出入凤京城的腰牌,您是廷尉,管律令的,怎能不按律令行事?”
那甲士说得很有道理,白墨无奈,只好跟他打听起了城内的情况。
“军士,城内也有刺客?”
“多着呢,成群结队的,到处流窜,更离奇的是,他们不止杀达官显贵,不同的刺客撞一起,连对方都杀,中尉大人已经找到不少刺客自相残杀所致的尸体了。啧啧,这事一过去,估摸着连中尉大人的官帽子都保不住啦。”
白墨皱着眉,捏了捏眉心。
如此恶劣的治安事件,他这个廷尉说不定也会受到牵连。
现在他必须去入城看看。
“军士,你叫什么名字?”
“洒家名作熊罴。”
“你可听过李广杀霸陵尉的故事?”
“没听过。”
“传说中有个名叫汉国的古国……”
“我听过,汉国离楚国挺近的,早被咱大晋给灭了。”
“白某说的是古汉国!古汉国有一位大将军,名叫李广,夜中出城射猎,归时霸陵尉不准其入城。后来有贼入寇汉国,汉军败北,汉王召李广戍守边界,李广要让霸陵尉与之共同赴。霸陵尉至,即被李广杀于军中。此事实非李广睚眦必报,其实李广有此高位,身后亦有其党与之荣辱与共,李广杀霸陵尉,非解自辱,解其党之辱耳。”
“白廷尉,您是在威胁我?”
“今日放我入城,你顶多挨一顿军棍。不放我入城,后果你自己去想。”
一刻无话。
一刻之后。
“开门!放白廷尉入城!”
城门只开了一个小缝。
白墨从门缝处挤了过去,城门即行关闭。
那军士很小心,白墨着实在心中嘉许了他一番,但现在顾不得扯闲篇了,一进城门,白墨立即驰往家中。
他还没走多久,便看到有一队金吾正举着火把巡视过来。金吾们看到白墨,立即吼道:“谁人在行夜路?快回家去!不回家格杀勿论!”
“白某正在回家的路上。”
那些金吾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金吾们围了过来,领头的与白墨互相看清了对方样貌,忽然大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胸膛。
原来是熟人。
白墨与魏缶当街厮斗时,正是这队金吾将二人拿下,为首的叫王大石,却不是主官,真正的主官李云端却处处唯王大石马首是瞻。
“公子,近来可安好?”
“你看我这一身血,像安好的样子吗?”
“哈哈,也对,公子稍等,来人呐,把他给我拿下。”
王大石说罢,便有两个金吾手拿绳索而来。
白墨摇头道:“老王,白某有要事在身,没时间跟你在这折腾。”
王大石也摇了摇头:“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公子,你家在哪儿?我们送你过去就是。”
“你不知道我已经高升廷尉了?”白墨叹了口气,以权柄压人,本来是自己最憎恶的行径,今夜却被他拿来用了两次,“这是腰牌。”
王大石拿起白墨手中的象牙腰牌看了看,也跟着叹了口气:“白廷尉,这事儿,您得拿官印给我看才作数。现在我只能代表我个人说,我相信你。说吧,你家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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