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白墨说着,看了一眼趴在大炉子肩上的小怡儿:“后面,我本来想要告诉你,大丈夫有所杀有所不杀,不过现在我不想说了。”
“为啥呢?”
“你已经懂了,武人嗜杀极易入魔发疯,而你已经给自己寻了一味药,我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白墨又跟大炉子说了半天,满嘴仁恕二字,大炉子听得不耐烦,可为了能突破瓶颈,仍在悉心说着。
天黑了。
星月俱足,光耀大地。
白墨讲得口干舌燥,略带歉意的对小怡儿道:“今天估计教不了你写字啦。”
“没关系的白哥哥,听你讲道理也很有意思的。”
白墨嘿嘿一笑,大炉子仍旧一脸迷茫。
“一会儿离去之后,别忘了看看天空,今天的夜色很美。”
“你可以试着穷自己之心与目,去看看月亮与星空之后的东西,这对你突破瓶颈用处是很大的。”
大炉子的语气略显疲惫:“我知道了。”
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越来越不太相信听这白公子讲大道理,就能突破瓶颈。
“那就先这样吧,我都有点饿了。”
白墨说着话,还打了个哈欠,小怡儿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白哥哥,这是怡儿家里做的酱牛肉,白哥哥快些吃吧,不要饿到自己了。”
“哈哈哈,好的,多谢小怡儿。”
走的时候,大炉子直接把小怡儿放在自己双肩上,儿童们都管这个游戏叫做“骑大马”,白墨瞧着二人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两句诗:“儿当父为马,父望子成龙。”
他忽然理解了大炉子与小怡儿的关系。
比剑场中。
大炉子望着星空,想找一找方才白公子所说的,心与目越过星空之后的感觉。
很久很久很久。
大炉子忽然忘了时间,忘了自己,也忘了他看得是星空。宇宙星汉,团团旋转,大炉子却一点晕阙之感都没有。
小怡儿已经抱着他的脑袋睡着了。
大炉子忽然觉得天地之间,只剩下孤独与恐惧。宇宙之中,也弥漫着这两种他曾以为决然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感情。
大炉子喃喃开口:“人太小了。”
他抽出腰间所配的大马士革刀,轻轻一斩。
气浪冲天,风声滚滚。
之后,尘土飞扬。
太阳刚刚冒头,便有许多诗剑派的弟子到比剑场中晨练了。剑宗招式极多,想从头到尾全耍一遍,都至少要费三个上午才行,所以如果废弛一天,很可能就会忘记许多招式。
可今天早晨,剑宗弟子们来到比剑场,却发现比剑场中的木桩皆已破损不堪,以某个点为圆心,近处能看出是被人一刀或一剑斩成两截,远一些的地方,破损之处却不见刀斧痕迹。此事后来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剑宗宗主吕归尘于今夜突破瓶颈,可以与杀伐品中第二、第一出神入化的高人处于同一个境界了。
曾经吕归尘虽位列第三,却与第一第二差得很远,甚至有人说他能排到第二,很可能是裴行俭照顾了他的声望。
白墨负手独立于弹剑堂中,俯视着比剑场。
“大炉子的悟性比我想得高了太多,人不可貌相啊。”
老楚只顾傻笑,根本不答话。
白墨早就习惯了这一点。
“估计吕归尘快来找我了,我得想个辙,再提高点价码才行。之前便宜,因为只是想让你试用,完了给老子宣传啊,现在你非得让别人先试用,效果出来了,那就别怪我涨价了。”
“嘿嘿,”白墨自顾自笑了两声,又情不自禁地摇起了折扇,“阳光明媚,心情大好,可以去那倚醉楼中喝个花酒了。”
“瞧你摇着扇子,就知道你在得瑟。”
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白墨回首看去,不是冷玉烟,还能是谁呢?
“烟烟,这些天没你在我旁边伺候着,我连吃饭点儿都给忘了,真是想死我了。”
“滚,这些天我可跑断腿了,你该给我做饭才是。”冷玉烟说罢,竟然直接走到床边躺了下去,还是白墨的床。
“你躺错地方了烟烟……”
白墨一脸无奈,又有些窃喜,在心中意淫着,暗道:“这该不会是某种暗示吧……”
“累死了,不想起来。”
冷玉烟还打了个滚,真的是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对了,白墨,我路过大江楼时,看到了一个告示。”
“什么告示?”白墨知道,事儿要来了。
冷玉烟顿了顿,才道:“科举的日子定了,六月廿九开试,还有一个月,你尽快把巨子交代的积攒名望的任务收尾掉,准备参加科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