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你这么对大哥说话,如果是在那身份显赫的贵人之家,早就被人拉下去家法伺候了。”
赫彩推了一下赫帖的胸膛,赫帖纹丝不动。
赫彩寒声道:“赫帖,如果今天白公子在咱们家里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别怪我这辈子不认你这个哥哥。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唉,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你这还没嫁,心思就飞了。”
赫帖摇头苦笑,终于闪开了身形。
赫彩一言不发,径直向垂花门走去。
赫帖又道:“你去见了那姓白的,说些什么?估计你们连点共同语言都没有吧?”
赫彩无动于衷。
“跟你实话说了吧,我安排的人就在下一个隔断里面,你进去恐怕只能看见他的尸体了。”
赫彩身躯一颤,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白墨倒在血泊中的样子浮现在她眼前。
泪水忽然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他不会有事的。
赫彩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可却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白墨亲口承认,当日他救下自己,只是自导自演的一场骗局。
他大抵是不会武功的。
赫彩已经走过了第二扇垂花门,狐裘已经被她取下,守在第二扇门前的老先生自然认得她是自家小姐,没有阻拦。
之前屡遭赫氏兄妹白眼的书生目光一转,脑中闪过一点灵光,喃喃道:“这里面的故事,让人浮想联翩啊,回去之后写个话本出来,定然大卖。嗯,就叫《宅门往事》好了。三品三白公子,与一男子打扮的美娇娘,嗯,男子打扮,这里还能再编织编织……”
赫彩刚一走进第三个院落,鼻腔中便充满了呛鼻的血腥味道。
泪水流得更多了。
如果他还有最后一口气,会不会在自己怀中,亲口告诉自己,其实他还是喜欢自己的?
赫彩脑中想象了好多种生死离别的场面。
终于,她看到了一堆尸体。
还有站在尸体中间那一袭白衣。
白衣已经大半成了血色。
白墨双掌之上,只有血色。
“哇”的一声,赫彩一头撞进白墨怀中。
老楚十分知趣的转过身去。
赫彩一个劲儿的哭,口中说着什么,完全听不清楚。
白墨无奈的笑了笑,不知为何,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变得柔软起来,软得都快化了。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好得很。”
“赫姑娘,别哭了,我身上的血都是那些歹人的。”
“彩儿,别哭啦,待会儿出去,白哥哥给你买桂花糕去。”
赫彩这才破涕为笑,却依然黏在白墨怀中。
“真的?”
“真的。”
“不许骗我,不许拿凤梨酥搪塞我,味道完全不一样的。”
“嗯嗯嗯,真的真的。别哭啦。”
白墨双手揽住赫彩的腰肢。
他揽过无数女子的腰,每每如此,双手都会不自觉地向下滑去。
可这次他却一点向下滑的欲望都没有。
手上很温暖。
只有这种感觉。
暖暖的,软软的。
“第一次有姑娘趴在我怀里哭呢。”
赫彩哽咽着道:“儿家刚才以为你已经死了。”
“你知道这里的事?”
赫彩点了点头,仿佛有些羞愧。
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干的,好像就跟自己干的一样了。
“算啦,手上沾了六条人命,我好像也没吃亏。接着往里走吧,看看里面的关卡是怎么回事。”
赫彩拉起了白墨的手。
猛然发觉到自己站在尸体中间,瞧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尸体,吓得又哭了起来。
白墨赶紧捂着她的脑袋,又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唉,估计得在这里站一会儿了。”
赫帖也走到了这处隔断之中,瞧见眼前的场景,不禁一怔。
凤京之中,有一处暗门,专接那些游走于律法之外的生意。
暗门之中,有杀生社,为杀生而立,要价不菲。
六棋儿,便是杀生社中成功率最高的杀手。
死了?
赫帖扫了一眼。
有两个人还活着,但也是奄奄一息。
死得最惨,是那个从胸腔到腹部被开了一道大口的棋士,两个脑袋被砸凹进去的棋士次之。
还有一人,自己拿着匕首捅进了自己的胸口,竟然是自杀而死。
白墨怀抱赫彩,又好言安慰了几句,这时他看到了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赫帖。
白墨远远的对赫帖说了一句话。
声音不大,赫帖听得却真真切切。
“小爷文武俱通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