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凤宁接住纸包,看着迅速被堵起的屋顶,估计何其听到了苏烟染的话然后兀自去伤感了。
他正要折身回去,手里的油纸包却是被抢走了,一身红色嫁衣的苏烟染来到他的身旁,跳起来从他的手里抢走了油纸包。
原本以为他只有一米七,现在看来怎么也得有一米八了,都是是吃什么长的,激素吗?小小年纪就长这么高,还有苏烟火明明只有十二岁快十三岁,还没有来葵水,可是那身材却也发育得玲珑起来。
这古代的水米食物难道比现代的水米食物含的激素还多?这是个未解之谜……
苏烟染紧走几步来到桌子前,将油纸包放到桌上,爬坐到了凳子上,急切的打开了油纸包,扒开油纸,看到里面油滋滋香喷喷的烤鸡,眼睛都要冒光了,肉啊,久违了一天一夜的肉……
楚凤宁见她这模样俨然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笑的像是偷腥的小猫,嘴角含笑,在她旁边的一侧坐了下来,看到她他的心情就很好,总是想要笑,为什么会这样?仿似和她在一起他就觉得有种满足的感觉……
苏烟染直接用手扯下一只鸡腿,在楚凤宁的目光下丝毫没有顾忌形象的大快朵颐起来,反正她在他面前好像也没有过什么形象,在枫树林那次,直接摔趴在地,牙齿都掉了。
桌子的对面,靠墙的位置上燃着一对龙凤红烛,黄色的火苗跳动,烛泪滴落一滴一滴,在蜡烛台下堆积。
一袭红色精美嫁衣的妍丽小新娘双手抓着一只鸡腿吃得满嘴油光,一袭烟紫色华服的俊美妖孽公子,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新郎,单手支额,宠溺的看着小人儿。
“你的牙都这样了怎么吃东西?”楚凤宁有些担忧的说道,这些肉不嚼烂咽下去,怕是会噎着。
可是这话苏烟染听来,楚凤宁又是在说她牙齿的事,顿时又恼了。
“没牙都能吃,何况只是掉了几颗牙,你不挑我刺会死啊,宁王殿下!”
苏烟染说完话继续低头奋战烤鸡之中。
“你相信了啊……”楚凤宁单手半握拳撑住下巴,琥珀色的眼眸注视着苏烟染,似是流动着琉璃光彩,眼角的余光却是看向外面两个曾站直状态的人影。
“我有说不相信吗?”苏烟染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过,宁王殿下你是不是觉得时间地点出了错,你现在应该是在洛州吧?”
“我一年在洛州都呆不上个把月,我出现在这里哪里有错了?我的大婚,”他举起另一手,手指先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苏烟染:“你是我的新娘……”
“小娘子,我出现在这里是天经地义,不出现在这里才是不对啊,怎么能让新婚妻子独守空闺……”
独守空闺?苏烟染听着,吃在嘴里的鸡肉吞了下去被噎住了,立即咳嗽起来,伸手想要拍拍胸口,可是两只手都是油腻腻的,一拍上胸口那就是**裸的偷吃的证据。
见状,楚凤宁忙伸手拍上她的背,让她顺顺气,“谁让你不慢点吃,又没有人和你抢……”
坐在房顶上的何其,听到屋子里咳嗽声,眉梢一耸,好想放声大笑,让你说我坏话!报应了吧!
“水。”屋中楚凤宁突然沉声道,显然这句话不是对苏烟染说的。
房顶上的何其刚上眉梢的喜悦立即沉寂,王爷在屋里和小王妃谈情说爱,他就负责跑腿偷鸡摸狗提供各种所需,他有种他的人生即将堕落的感觉,这种事情以后他会长久的做……
苏烟染现在说不出话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将堵在嗓子眼的鸡肉吐出来,抬起头,双眼中蒙着一层水光,眼角还有一滴泪。
“你能说的再离谱点,我独守空闺和不独守空闺都没差,倒是你……”苏烟染瞟了楚凤宁一眼,“你是不是有病啊,娶我这么个小孩,我好像和你没仇吧!”
“当然没仇,”楚凤宁对苏烟染跳跃性很大的话题有些跟不上,“此话怎讲?”
他想要把苏烟染眼角的泪水擦掉,那两滴清泪看得他别扭,虽然不是哭的眼泪。
“没仇你娶我,我几岁,才只有七岁,七岁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出门脑袋不小心被门夹过?”脑抽的很,苏烟染左想右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既然现在当事人都到了眼前,她当然要问个明白。
这么一会儿,情势兜兜转转的转了几个弯,她赐婚要嫁的宁王原来还算是半个熟人,不过她更不明白他要娶她的原因了,因为正常人都提不出要娶一个小孩的要求来,因为娶回去真得是一时半会儿没啥子用处啊……
“你看我的脑袋像是被门夹过的吗?”楚凤宁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煞有介事的说道:“怎么走路才会被门夹住脑袋?要不是横着走就是把脑袋伸在两扇门之间关门才会被夹住……”
听他这么回答,苏烟染想要厥倒,她和他的脑波绝对不在一个频道上,不然怎么交流起来这么难,总是跑偏话题,而且关注点完全不是问题的重点好不好?从最开始到现在她已经被他带偏好几次了……
“你再给我装傻试试!”苏烟染一站而起,其实她很想拍桌而起的,但是呢,外面有人啊,不过她觉得外面的人更像是死人。
只是这句如此霸气而御姐范的话此时由着一个身高只比桌子不高上多少的小萝莉来演绎,怎就是一个搞笑了得。
声音软糯,虽然是发怒了,但是却似是娇气的不满。
气势上,虽然挺着胸昂着头,怒目圆睁,但是却毫无威慑力。
两只油光光的小手还扒着桌沿,小嘴油嘟嘟的闪亮,再配合着桌上那一只缺了翅膀少了腿的烤鸡,就是一副不给吃我怒了的画面即视感。
刚“取”了水回来的何其正好听到苏烟染这句话,小王妃脾气真得很不小,之前在枫林那次他就见识到了,说他是凶神恶煞,也不见她有多么的温良恭俭。
屋内靠着龙凤红烛案台那侧墙的窗子突然被人推开,一个茶壶就从推开的一条缝里飞了进来,楚凤宁都没有回头看一下,只是身子微侧,就将飞过来的水壶接了个正着,一滴不洒,连茶壶内的水晃动的声音都没有。
苏烟染嘴角抽动,他是来两个是来表演杂技的吧?一定是的……
第一次是屋顶,第二次是窗子,第三次是哪里,地底下吗?
“我觉得我刚才对你侍卫的评价错了,他是个人才!绝对的!”
苏烟染肯定楚凤宁的这个侍卫能听到她的话。
何其刚蹲上屋顶,就听苏烟染的话,人才啊,听起来是个好词,可是为什么从小王妃的嘴里听出来就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呢?这肯定不是在夸他的……
楚凤宁拿着水壶,逡巡一圈,却是没有看到屋内有茶杯,只有一个茶壶要怎么喝水,何其这办事只做一半。
“何其,做事办全套,只有茶壶没茶杯,以后吃饭你是不是只要吃白米饭不用吃菜了。”楚凤宁沉声道。
屋顶上的何其风中凌乱外加泪流满面……他今天受了小王妃的打击不说,王爷还来补一刀,只吃米饭,他不要啊,没菜白米饭也吃不下啊……
“他果然是个人才。”苏烟染附和的声音传来,成功的再一次在何其的心口补了一刀,果然小王妃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何其扑街,两位主子深深伤害了他脆弱的心脏……他希望今天这只是一个特例而不是一个开始……但是可能吗?
苏烟染不纠结没有茶杯就不能喝水这种事,从楚凤宁手里拿过茶壶,掀开盖子看了看水温,恰到好处。
她抬头看了一眼楚凤宁,趁其不备,一把抓过他的袖子先擦了擦手,接着在茶壶嘴上擦了擦,然后就着茶壶嘴儿就喝了起来。
衣袖垂下,看着衣袖上明晃晃的一滩油,楚凤宁直愣愣的僵住了,他的衣服竟然被她当成了抹布……这衣服可是他的新衣服,想着见自己的新娘也不能太寒酸,总不能穿一身鲜艳的红色,那就穿烟紫色的,花了他不少银子啊……
苏烟染喝着水,心思悠转,楚凤宁总体来说还是个不错的人,体贴细心,对她也是很不错,而且和他相处,她也是舒坦,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如果以后的几年和他在一起,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两个人之间还是需要进行一番沟通的,她不认为她表示的这般异样,楚凤宁会毫无疑问,他也是很好奇的吧。
放下茶壶,舒服的哈了口气,苏烟染坐了下来,目光一片平静,没有了之前的毛躁。
“继续进行刚才的话题,这一次不许打岔,”苏烟染端坐,发号施令,“还有,让房顶那只要么把耳朵堵上,要么走远一点。”
闻言,见苏烟染眉眼间上的认真,楚凤宁沉眸,轻叩了一下桌子,而屋顶上的何其立即从悲伤中抽身,立即跃下房顶,隐匿了起来,这是一个合格的侍卫和暗卫该有的良好素质。
“装傻的一直不都是小娘子吗?”楚凤宁开口,还真是从被茶壶事件打断的那段对话接着进行,一本正经,端正道:“明明就是聪明才智,身手了得,却沉默,得了傻子之名,明明性子刁蛮却乖巧,而且深沉敏锐的不像是个孩子,你真得只有七岁?你还欠我一个答案,是你自己说再次见面之时会告诉于我,我在等着这个答案。”
两人相侧而望,目光均是坚定,苏烟染却是勾唇一笑,他分析的可真是不错,居然还怀疑上了她的年龄,这绝对是一个好问题,她现在这一具皮囊确实是七岁,然而加上穿越前的年纪,附加在她的灵魂上,她就奔三了。
但是她的性子不是刁蛮而是火爆狮子头,这是现代师兄弟姐妹以及整个和她相处过的圈子给出的公认评价,当然这个评价是她无意中听到几个小师弟躲在墙角讨论她时才知道,众小师弟见她迅速做鸟兽离散,唉……她有这么可怕吗?她也没想做什么啊,最多就让他们上木桩上金鸡独立多练练平衡感,男孩子怎么可以向女人般是是非非呢……
还有到他而且她并不算是假装,而是适应一个环境而已,她又不是盲目的大瞎子,前面是条死胡同还撞上去,不确定性因素需要斟酌才行。
“这一具身体确实只有七岁,难道我就那么像是是个老太婆?”苏烟染答道,她只是奔三而已,还不至于到老太婆的年纪,她哪里表现的像是个老太婆,她还是一颗永远十八岁的青春少女心好不好,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心态啊,她怎么可能那么老。
婉转的回答,楚凤宁听出了些端倪,苏家还有一个有问题的人,苏烟火,两者放一起想想,他有着某些匪夷所思难以置信的猜测,然,他想听到她亲口说。
“不像,虽然不像老太婆,但是也不像是七岁,”楚凤宁淡声说道,“渡苦大师和你们两姐妹的话是什么意思?有何禅机?”
“在告诉你那个答案之前,先回答,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要将你是宁王这种不算好的秘密告诉我?”
楚凤宁看着露出谈判精明神色一点都吃不了亏的苏烟染,缓缓开口道:“第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娶你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只是向太后提了一下以打消她要给我找王妃的举动,她竟然答应了还让皇帝赐了婚,第二个问题,我想要告诉你。”
真得只是想要告诉她而已,听她说道本王妃,还有说他早死要改嫁之事时,他想要看看她知道她面前的人就是她口中那个病秧子早死宁王时候的表情,可是却不是意想中的惊吓,她只是各种试探来确定。
“这么简单?”苏烟染有些诧然,这答案也太简单了吧,是她想太多了吗?想得复杂了吗?
楚凤宁的凤眸太过纯净,琥珀色的瞳仁静如悠水,不像是在说谎,而且他都已经把宁王不是传言那种秘密堂而皇之的告诉了他,这种事情上真没必要欺骗她,完全没有可欺骗性。
这场赐婚是有诸多的不合理之处,太后和皇上完全可以阻止这一桩荒唐的婚礼,但是却还是赐了婚,楚凤宁说起来就是皇室一个不受宠遭受贬谪的王爷,十几年都不和皇室有什么来往,根本就和皇室没甚亲厚关系。
而她怎么说也是苏封的唯一嫡女,苏封是谁?当朝丞相,位高权重,而且她也是个受宠的女儿,用京城百姓的话来说,她身份就比公主低那么点点,这般讲起来,她是下嫁到一个穷乡僻壤,不对,听说洛州富有,那就占个僻壤吧,于苏封来说,是一个耳光吧?
“不然呢?”楚凤宁说道,简单吗?其实一点都不简单,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告诉他,就为了看她的惊诧就将这个外人不知的秘密道来于她听,未经深思熟虑,未及思后果,只是纯粹的相信吗?
楚凤宁的眸子深处暗沉了几分,似是海潮袭来之前的阴暗,相信……希望她能这样一直被他相信下去……
苏烟染点了点头,“还真得是简单,你我这是被阴了吗?”皇家的事就不会有简单的事。
没料到苏烟染这么快就料到了这一层,眼底的暗沉退去,他还是挺欣赏她的,真不能把她放在一个孩童的年纪看待。
“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走,睡个好觉,洛州见。”苏烟染伸了个懒腰,嘀咕道:“尼玛,真是个破事!烦,烦……一下子死的脑细胞都快赶上以前一年的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楚凤宁没有要动的动作。
“没有啊,”苏烟染看着楚凤宁,然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样,“我当时是说‘可以考虑告诉你’,那我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告诉你,谁让你先耍了我一把,你说的很对啊,我是记恨的,非常记恨!”
她就说考虑考虑是个很好用的词啊,要不然为什么要说“三思而后行”,就是在事情发生改变的时候还能再考虑考虑嘛……
楚凤宁哑然,看着苏烟染眼里的狡黠,嘴角翘起的弧度是狡诈,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再追问。
见楚凤宁居然走到门边要打开大门,苏烟染赫然一吓,“你干什么?”
“走啊,不是你让我的吗?”没想到这个倒是让她惊讶了……
苏烟染拉着楚凤宁的的衣袖:“你可以从房顶走,窗户走,地下走也可以,但是怎么能从大门走,你想死啊!”
“你不觉得从房顶,窗户,地下走很失我的身份吗?我当然从哪来从哪离开了。”
“……”他居然是从正门进来的。
楚凤宁已然拉开了门,外面寒风陡然吹了进来,吹动着两人衣衫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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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的脑细胞也死的差不多了,写的真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