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台笙见她坐在椅子里高高兴兴吃茶的样子,温温笑着伸手过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常老太爷拉着小丫头下棋,常遇说他赖皮偷棋,常老太爷遂嚷嚷说不要和她下了,要和陈俨下。
如今陈俨虽看不见,但能以棋子仰覆代黑白,加上傲人的记忆力,下棋仍是小菜一碟。常遇则在一旁提醒他这个那个,陈俨拍她脑袋说她吵死了。三代人虽吵吵闹闹,但看着真是和乐。
苏晔在一旁小声道:“过年来苏州罢,也没多久了。人多热闹。”
常台笙点点头。
——*——*——*——*——
出发前,常台笙仔细地给两个人收拾了行李。常遇则在一旁主动地给常老太爷喂一碗芝麻糊,还不时扭头跟姑姑说自己收拾就可以了。常台笙不理睬她,继续收拾衣服,将刚做的那两套新衣裳也收进去,不忘叮嘱道:“若是想姑姑了,就同苏叔叔说。”
“那要是有人欺负我年纪小呢?”常遇将一勺子黑乎乎的芝麻糊递到常老太爷嘴边,让他张口:“啊……”
“若有人欺负你,姑姑飞奔去苏州揍他。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先告诉苏叔叔,不能自己埋在心里,知道么?”她倒希望小姑娘能在苏家能学得娇气些。
“知道了!”小姑娘应得很是利落。她给老太爷喂完芝麻糊,还不忘掏出帕子来给他擦擦嘴,问他好不好吃。
老太爷只顾笑着点头。常台笙又道:“有些东西你曾祖父不能吃,不要乱喂记住了么?该注意的我都写好了放在你包袱里了,也与苏叔叔讲过了……”
她一直在嘀嘀咕咕,常遇头一回发现原来姑姑竟然也有这么多话。她好奇地扭头看看姑姑,说她:“姑姑你太紧张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下回见你时你最好胖点。”
“知道啦。”
常台笙将包袱系好,末了想起嫂子让她转交的那个镯子来。她转头就出去了,回房取了镯子,折回时恰好撞上陈俨。陈俨伸手递给她一只大鲁班锁,常台笙抬眼看看他:“怎么了?”
陈俨理所当然地回:“那个总缠着你的小鬼终于被我赶走了,我要送点礼物给她,安慰一下失败者。”
常台笙也算服了他,拿过他手里的鲁班锁就又回了房。小丫头还在与常老太爷玩,常台笙便将包好的镯子与鲁班锁放进她的书匣,随口与小丫头说道:“前阵子去裁缝铺取衣裳的时候碰着你母亲了,她让我转交一只镯子给你,我放在你书匣里了。”
她这话没有说得很郑重,因为那样会让孩子感到更负担。
常遇反应了一下,最终也不过淡淡说了个“哦”。
——*——*——*——*——
下午时来了两辆马车,这马车看起来比常家那辆舒服得多,小丫头表达了一下赞叹之情,随后就带着老太爷一道上了马车。
苏晔等他们都上了马车后,站在常府门口,淡笑着看看常台笙与陈俨:“我大概是个坏人罢,把你府上的人都带去苏州了,只留下你们看家了。”
他伸手拍了一下陈俨的手臂:“好好看家。”
寒风将苏晔的袍角卷起来,清瘦的身形看起来却仍旧孤孤单单的,纵有万贯家财但内心是孤单的。
待马车热热闹闹离去,仍站在门口的陈俨说了一句:“他一定很羡慕我。”
这时常台笙转过身,看看这座空宅,忽侧过身,伸手环住了陈俨的腰,叹口气道:“换个地方住罢,这宅子太大了。”
“那他们回来怎么办?”
“回来了就热热闹闹一起住。”
“好。”
两人隔天就搬去了陈俨之前住的宅子。苏晔果然遣人过来打扫过,就连花房里的植物也都移入了新盆,有些竟还蓬勃地绿着,前几日应当有人浇过水。
傍晚宋管事送书稿过去时,还顺道拎了两条肥青鱼和几块豆腐。常台笙看看那两条鱼在木盆里活蹦乱跳,没忍心动手。陈俨吃与杀均是杀生,想吃还说不忍心杀的都是伪君子。
于是他拎着两条鱼去了井边,动作一气呵成十分之残忍。
毕竟眼睛看不见,常台笙怕他可能不小心会切到手,遂连忙卷了袖子上前帮忙。她自诩也是做过汤的,所以也没有怯场,陈俨则洗干净手在一旁监督她加调料。
这个要加多少什么时候该放豆腐了什么什么时候要翻一下,非常有耐心。
鱼汤本就不用花费太长时间,陈俨在灶旁站了一会儿,闻到香味差不多了,遂道:“看看好了没有。”
常台笙揭开锅盖,往小碗里盛了一勺子汤,低头抿了一口:“我觉得差不多了。”
此时香气四溢的鱼汤引得陈俨竟也不自觉咽了口水。
常台笙瞥见他轻轻滚动的喉结,竟浅笑了笑。
她的目光从他的喉结移到他的唇,最后盯住他的眼睛,问:“想尝尝么?”
“当然。”
常台笙忽然就踮脚亲了上去。唇齿之间尚有鱼汤的味道,因少油的关系所以甚至有一丝格外的清甜。她一只手还端着试味道的小碗,陈俨意识到她那只手悬在半空,怕她不小心翻了汤,竟伸手在半空中捉到她的手,然后将碗接了过来。
常台笙问得略含糊:“如何?”
“恩……味道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腹黑常→ →快给你家小妾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