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元洵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头疼欲裂。
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切都和预期中的不一样。原本的计划中。沉芳只需要把傅妧和元灏引到这里來。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想要谋逆的罪名推在他们两人身上。
只要傅妧的真实身份被揭露。元灏就算是想要抵赖也是无济于事。宫里知道他们的过去的不止一个两个人。而且。以元灏那个痴情的性子。说不定会为了保护那个女人而主动认罪。
到时候。有父皇帮他。元灏就算能逃脱死罪。也免不了要落到个终身监禁的下场。到了那个时候。就再也沒有人能和他一争皇位了。
然而。为什么短短一瞬之间。所有的计划就都乱了。满床的鲜血和元恪脖子上深深的伤口证明了一个事实。他的父皇已经死了。而元灏却又为什么对傅妧拔剑相向。还真的出手伤了她。倘若她死了。一切岂不是死无对证。如果再牵扯出沉芳來。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看着元灏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大殿。元洵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什么话也沒有说。
角落里的沉芳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垂下头时。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那样混乱的一夜。最终以暂时封锁消息而告终。毕竟皇帝驾崩一事非同小可。并且还是以那样诡异的方式死在了龙榻之上。
趁着元灏为傅妧的伤势日夜不休的忙活着。元洵趁机将大理寺所有官员召入太子府。连夜彻查此事。
造成元恪死亡的凶器已经找到。是一根琴弦。下手的人显然心狠手辣。那根琴弦几乎勒断了元恪的半边脖子。所以才会流了那么多的血。
随身带着琴出现在寝殿的琴师洛离。自然成了最有嫌疑的人。而当元洵将她的真实身份向众人和盘托出时。很容易地就将矛头指向了元灏。毕竟。当年元灏为了傅氏的女儿在宫外跪了三天三夜的事情。很多人都有所耳闻。
至于傅家用另外一个女儿掉包的事。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有元洵信誓旦旦的说辞。再加上素日耳闻的元灏与王妃不合的传言。事情看上去似乎已经很清楚了。
只不过元灏终究还是个皇子。又沒有什么确凿的人证物证。不能像对付钦犯一样直接抓起來审问。因此。要怎么处理。还要费一番周折。
不过元洵也并不急于一时将元灏扳倒。对于他來说。当务之急是趁着皇帝驾崩后凭借储君的身份尽快登上皇位。只要他坐上了那把龙椅。到时候生杀予夺。不都是一己心意了么。
他天生不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尤其是上次中过那可怕的蛊毒后。稍微动动脑子就会觉得头疼。因此。原定的计划是如何演变成如今的样子的。他并沒有多想。反正。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再怎么想。也不能让元恪活转过來。说出事实的真相。
太子府的灯火彻夜通明。谋臣文士进出不绝。与此同时。仅有一街之隔的二皇子府却是另外一番情形。进进出出的都是帝都有名的医者。
墙外的更夫当当地敲了三下。傅萦托着下巴的手猛然一歪。险些用脸撞上桌子。
她疲惫地睁开眼睛。沙哑道:“來人。”
同样满面疲色的素雨应声推门进來。小心翼翼道:“小姐。怎么了。”
傅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睛亮得可怕:“那边的情形怎么样了。她……死了沒有。”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里已充满了怨毒。
最好是死了吧。就那样死了。就再也不会和她争了。傅萦近乎病态地想着。仿佛已经能看到傅妧死后自己光明的前景。
见素雨不答话。她的手更用力了。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对方的肉里。素雨疼得要命。却不敢开口。
“是死了吧。啊。”傅萦急切地追问道。
“听说。殿下连夜派人请來了一品堂的大夫。现在……还在救治中。”素雨小心地选择着字眼。看到傅萦脸色一变。忙补充道:“大约也是凶多吉少了。听说。那一剑正好刺中心口呢。”
傅萦猛然站起身來。速度快得可怕。“为什么还不死。”她几乎是用咆哮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素雨吓了一跳。顾不得身份尊卑。忙去捂她的嘴。用乞求的口气道:“小姐不要乱说。之前那几个郎中和丫头。都是说了一句沒救了。就被殿下活生生的杖毙了。”
原本状若疯狂的傅萦听了这句话。忽然身子一晃坐了下來。
隔了半晌。两行泪水从她脸上流了下來。就在这时。院外却起了喧哗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