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说着话,就跟在刘海瑞身后走出了卧室。
但让任兰感觉很不解的是,刘海瑞从卧室里出来后,并没有去外面查看情况,而是朝着厨房方向走了过去,任兰疑惑地问道:“海瑞,你去哪啊?”
“我去抄个家伙。”刘海瑞回答道,因为他现在心里没底儿,外面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万一是个贼,身上带有家伙的话,真打起来,自己不抄家伙容易受伤。
刘海瑞从厨房里掂了一把菜刀,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客厅门,顺着墙角,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卧室窗外,借着卧室里照射出来的灯光,刘海瑞还真就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
刘海瑞伸手很敏捷,他三步并作两步,一个箭步冲上去,二话不说,一把拽过那个男人的领子,等那人回身之际,刘海瑞就挥拳奏在了那个人的下巴上,这一拳的力量着实不轻,一下子就将这个男人揍得打了一个趔趄,血丝立即从嘴角渗了出来,捂着腮帮子,‘噢’了的痛叫了一声!
刘海瑞接着就抬起一脚,直接踹在了对方的小腹上,让男人疼的又歪向一侧,弯下了腰嗷嗷直叫。
刘海瑞不等男人反击,就上去一把揪住了对方的头发,向上一提,厉声喝问道:“快说,三更半夜的鬼鬼祟祟躲在人家窗户后面,是不是小偷啊!”
挨打的这个人抬眼一看,看到是刘海瑞,就痛苦的回应了一句:“是我!”这个声音不但刘海瑞熟悉,就连任兰也感觉有点熟悉。
刘海瑞先是一愣,忙俯身定眼一看,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就吓了跳,原来打得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吴敏的丈夫‘大偏头’
怎么又是他啊!刘海瑞对‘大偏头’是记忆深刻,上次也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小姨子打主意,这一次,怎么又给任兰打上了注意呢?
刘海瑞吃惊的说道:“哎呀!史大哥,怎么又是你啊!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啊!”
任兰在一旁一脸惊诧的看着‘大偏头’,刘海瑞的这个问题,或许只有她才能够解答。
‘大偏头’看上去喝了不少酒,面色通红,一脸醉醺醺的,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来找任总谈谈心,顺便再详谈一下新农村建设的项目。”
这个‘大偏头’一旦喝多了酒,就本性毕露,把太阳下最光辉职业的劣根性给暴露无遗,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卖弄文化,装腔作势。
由于这家伙是吴敏的丈夫,刘海瑞还真拿他没办法,不过,刘海瑞可能觉得这个家伙可能是和吴姐那么强势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心里也有一种郁郁不得志的苦闷发泄不出,这一点,有的时候刘海瑞还是很同情‘大偏头’的,摊上了一个高官老婆,对于男人来说,也是苦乐参半。
刘海瑞忙出口道歉,扶正了‘大偏头’的身躯,解释着说道:“哎呀,都怪这里的灯光太暗了,要不然看清了是史大哥,我怎么也不能打呀!”
‘大偏头’酒劲儿还没有过去,处在半醒半醉之间,他指着刘海瑞说道:“刘海瑞,别以为你是副区长就能打我,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你怎么年轻轻的不学好啊!”‘大偏头’嘟囔着,又是一套正经的学识理论。
刘海瑞一边道歉,一边将他安抚到了任兰的别墅里,看着醉酒后的‘大偏头’,刘海瑞也是很头痛,可是他毕竟是女领导的丈夫,刘海瑞就和任兰商量着,将他送到家里去。
任兰就给自己的司机打了一个电话,大半夜的司机开车赶过来后,任兰就交代司机,将‘大偏头’送回家。
两人将‘大偏头’搀扶上了车之后,看着司机开车离去,才回到了客厅里,这个小插曲已经搞得两人都没有了睡意,坐在客厅里,刘海瑞心里有一个疑惑,‘大偏头’怎么能知道任兰住在这里呢?他们之前也没什么接触,就那天下午他带着她去了一趟吴敏家里,见过他一面而已啊。
带着这样的疑惑,刘海瑞看着任兰问道:“兰姐,他怎么知道你住在这里啊?”
任兰听到刘海瑞这个问题,看着他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告诉他的……”
“你告诉他的?”刘海瑞眉头一挑,一脸惊诧的看着任兰,“你什么时候告诉他的?你们也不认识啊!”
任兰支支吾吾地说道:“今天……我们……我们私底下见面了……”
“什么?”刘海瑞极为惊讶,“你和他见面了?为什么啊?”
任兰看到刘海瑞那瞪大眼睛惊讶不已的样子,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向他讲述了起来:
原来,下午刘海瑞打电话约她的时候,‘大偏头’刚刚给任兰打过电话,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到了她的电话,在电话里告诉任兰,他可以帮忙搞定新农村建设的事情,要求和她单独见面。
任兰想着他是区委书记的丈夫,在吴书记面前说的话肯定多少管用,根据经验,任兰觉得‘大偏头’无非是想从她这里捞点好处,于是就答应了和他见面谈这件事。
晚上任兰专门在市里的一家豪华酒店里开了一桌饭招待‘大偏头’,在酒店的包厢里,‘大偏头’对她的态度极为热情,一个劲儿的要和她喝酒,她陪他喝了一瓶白酒了,但‘大偏头’就是只字不提正事儿,于是她就微笑着说道:“史校长,新农村建设的事情,你真的能帮我吗?”
‘大偏头’笑呵呵地说道:“那当然了,区里的一把手是谁?是我妻子!新农村建设的事情,还不是我妻子老吴一句话的事情啊,只要我稍微给她吹吹耳边风,这个项目肯定就由你任总来搞了。”
任兰听到大偏头这么热心的要帮助自己,就忙感激的笑着说道:“史校长,那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说着话,任兰将自己准备好的三万块钱现金从包里拿出来,塞给了‘大偏头’,说道:“史校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再好好感谢你的。”
‘大偏头’装模作样的推脱着说道:“任总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嘛。”
任兰笑着说道:“没事儿,就是我的一点心意,史校长你就收下吧。”
象征性的推辞了一番,‘大偏头’就将这三万块钱现金揣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笑眯眯的看着任兰,开始将话题转移到了她身上,他用那双三角眼色迷迷的盯着任兰,说道:“任总,你今年有三十岁了吧?”
任兰笑着回答道:“我都四十二了。”
“那怎么一点都不显老啊,看起来就像三十多岁一样啊。”‘大偏头’笑眯眯的说着话,那双三角眼从上往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这个成熟 女人,虽然妻子吴敏也同样身材容貌俱佳,可是在妻子面前,‘大偏头’一直一来是装的人模人样,不敢肆无忌惮,可是眼前这个漂亮女人有求于他,‘大偏头’就色迷迷的盯着他,那双三角眼来回的扫视着任兰,这天晚上任兰穿的是一件桃心领的t恤,看着她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肤,‘大偏头’的眼睛恨不得沿着那道沟壑钻进去。
任兰被‘大偏头’肆无忌惮的目光看的有些局促不安,她抹了一把发丝,轻笑着说道:“吴书记也一样啊。”
说起吴敏,‘大偏头’就开始向任兰诉苦,说道:“任总,你是不知道啊,我和老吴虽然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可是我们两个的夫妻关系现在很不和谐啊,老吴是区里的一把手,回到家里来也把我像下面的人一样对待,哎,在家里我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啊!”说着,‘大偏头’一脸沮丧的看着任兰,又忍不住问道:“像任总这么漂亮能干的女人,你丈夫肯定很幸福啊!”
任兰淡然的笑了笑,说道:“我没有丈夫。”
‘大偏头’一听说任兰没有丈夫,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瞪大了眼睛,心里忍不住窃喜,愣了一下,笑眯眯的看着任兰,惋惜地说道:“任总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女人,怎么会没丈夫呢?那真是太可惜啊!”
任兰看到‘大偏头’喝的红光满面,那副色迷迷的样子,看得出他已经喝多了,就笑了笑,端起最后一杯酒,说道:“史校长,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这最后一杯酒我敬你,喝了咱们就走吧?”
“好好。”大偏头笑眯眯的点着头,却不肯端起自己的酒杯,而是伸出手来,将吴敏举国酒杯的那只手抓住轻轻的抚摸了起来。
吴敏见这家伙喝多了,就忙将他的手掀开,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史校长,你喝多了!”
‘大偏头’笑眯眯地看着任兰,说道:“我没喝多,任总,说实话,从那天你跟小刘第一次来家里,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两个人是同命相连,你现在没有丈夫,而我又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男人,我们两个可以说是伯牙遇子期,高山流水觅知音啊!”
任兰看着这个戴着近视眼镜看上去衣冠楚楚的家伙,从那双三角眼里却看出了他的本性,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史校长,你喝多了,我们走吧!”
“任总,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做蓝颜知己的,我们再要一瓶酒再喝喝吧!”大偏头色迷迷的看着任兰,想灌醉她。
任兰知道再喝下去,这家伙肯定会动手动脚了,她不肯再喝了,在一番僵持后,‘大偏头’最终还是做出了妥协,他知道,面对这么一个漂亮的女老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于是,他就让任兰先离开了。
看着任兰走出包厢时那个浑 圆饱 满的**蛋,‘大偏头’的心里痒痒极了,他又叫了一瓶酒,一个人坐在包厢里自斟自饮着,幻想着和这个女人能够发生点什么妙不可言的事情。
不知不觉,‘大偏头’喝高了,从酒店里出来后,竟然直接摸到了任兰的家里来,在她的窗外打转转,很想和她发生点什么,可是又知道私闯民宅是犯罪,没有那个胆量破窗而入。
“妈了个巴子的!那老东西还想给你打主意呢!你i就不应该去见他!”刘海瑞听完任兰的讲述,不满的看着任兰说道。
任兰的脸色微微一红,说道:“我也不知道他竟然会是那种人,我觉得他是个教师,应该是个斯文人,没想到他会是那种人!”
刘海瑞不满的看了一眼任兰,说道:“要不然他在吴书记眼里怎么会一无是处呢!”
任兰说道:“可是他说会帮我搞定新农村建设的事情,今晚的事情我们就当没发生吧!”
刘海瑞义正言辞得说道:“不行,今天的事情要是再当没发生的话,那以后那老小子会得寸进尺,进场来骚扰你的!”
“那……那怎么办?”任兰一脸忧虑的看着刘海瑞。
刘海瑞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必须让吴书记知道那老小子今天的行为,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以后也就不敢找你麻烦了!”
“要是让吴书记知道了今晚的事,她会不会怪我啊?”任兰顾虑重重地看着刘海瑞问道。
刘海瑞觉得吴敏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女人,再说这件事本来就是‘大偏头’的错,他摇了摇头,问任兰要来了手机,以她的口吻编写了一条短信发给了吴敏。
‘大偏头’被任兰的司机送到家里后,任兰看着丈夫喝的醉醺醺的样子,本来,她想叱责丈夫几句,但一想到自己偶尔也会喝的醉醺醺的回家,而且丈夫现在升为校长了,偶尔参加一下应酬也是情有可原的,骂人的话到了嘴边上,她又咽了下去,不想跟丈夫计较这些。
当任兰的司机走后没多久,吴敏突然收到了任兰发来的短信,知道了今天丈夫在外面干的好事后,顿时就怒火中烧,冲歪倒在沙发上的丈夫咆哮了起来:“老史,你瞎搞什么啊!谁让你去和任兰见面的!”
‘大偏头’一看自己的妻子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和任兰去喝酒了,就忙解释着说道:“我这是……是和她谈了一下新农村建设的工作,这不是替老婆你减轻工作负担嘛……”
吴敏眉头紧蹙,狠狠的瞪着狡辩的丈夫,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你连你自己的工作都搞不好!还帮我搞!我三番五次的告诉你,区里工作中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你是没长耳朵还是听不进去!你尽给我惹麻烦!”
“我……我这也不是看老婆你一天工作太累,想给老婆你减轻一下负担嘛。”‘大偏头’依旧狡辩着说道。
吴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咆哮着说道:“其他工作你不谈,看上任总是个漂亮女人,你就想帮我减轻负担了啊!老史,你这是狗改不了吃屎!上次我表妹的事我跟你没算账!你还得寸进尺了啊!”
‘大偏头’看到妻子暴怒的样子,再也不敢狡辩了,低着头挠着眉毛,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吴敏继续咆哮道:“老史,你要是想过就过,不想过就拉倒!我们就离婚!”
在贵为区委书记的妻子面前,身为县一中校长的‘大偏头’不敢造次,平时在学校里官架子十足的他,面对妻子的咆哮,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此时的‘大偏头’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妻子却是给他带来了很多现实中的好处,比如社会尊严,就因为自己的妻子是区委书记,在整个县上,别说县教育局局长不敢把‘大偏头’怎样,就连县里的主要领导对要对‘大偏头’几分面子。而且因为妻子身为区委书记,经常来找她办事的人,免不了都要从他这里入手,让他获取了不少好处,有多余的钱财在外面逍遥快活,就是因为这些,‘大偏头’就是明知道自己是个男人,也要把这些心酸咽下,毕竟,吴敏虽然是区委书记,但也算是个很顾家的女人,要是没有什么重要应酬,一般情况都会回家过夜。可他总归是个男人,受自古男尊女卑的思想影响,尤其他是个知识分子出身,对这些,一直是很在乎的,所以,在逆来顺受的同时,也有一些反抗心理存在。
所以,他一直在外面想找一下心理平衡,可又不想和那些没有什么社会地位的女人来往,而任兰,身为一家大集团的老板,无疑是他寻找心理平衡最合适的人选。
听到妻子说要离婚,‘大偏头’自然是不肯了,他一**坐在沙发上,嗫嚅了句:“我……我不想离婚!”
吴敏看着丈夫那种既想反抗,又不敢说,既想离婚,还舍不得离婚,模棱两可的神态,吴敏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愤怒的站起来说道:“老史,你不要这样半死不活的,是过还是不过,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在找人家任总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我……我喝多了,有点失态了。”‘大偏头’支支吾吾应承道。
丈夫的态度,让吴敏非常生气,吴敏怒吼道:“你都失态过多少次了,还能数清楚吗!”
虽然吴敏很生气,但她深谙官场上的规则,如果和丈夫离婚,出现了家庭方面的变故,会对自己的政 治生涯造成间接的负面影响,而政敌也容易用这个个人*来作为打击手段打压她。吴敏愤怒的看着丈夫酒后的熊样,心里怒火中烧,可是无论她怎么骂,丈夫就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就那么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让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好。
为了验证自己的做是不是有效,刘海瑞开车带着任兰驱车来到了吴敏家所在的楼下,两个人到这里的时候,刚遇上吴敏在家里训斥丈夫,坐在楼下的车里,听着从四楼里传来的吴敏的咆哮声,刘海瑞心里一阵的幸灾乐祸,冲任兰笑嘻嘻地说道:“看看,吴书记在教训那老小子呢!”
任兰听到楼上传来女人愤怒的咆哮声,却有点担心,顾虑的看着刘海瑞说道:“海瑞,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刘海瑞幸灾乐祸的笑着说道:“有什么不好的,那老小子只有吴书记才能止住他!再不给他点颜色看看,那老小子肯定还会再去骚扰你的!”
任兰的神色显得有些凝重,她怕因为这件事,会让新农村建设的事情受到影响。
就在这个时候,从楼上传来了摔碎东西的清脆响声,紧接着听见吴敏咆哮道:“你今晚就睡客厅里好好反思吧!给你两天时间,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的行为!写一份深刻的思想检讨!要是让我看到你的反思不够深刻的话!那你以后就别回家里来了!给我滚出去住!爱去哪里去哪里!”
吴敏的咆哮声就像是利器划在了金属表面一样,在安静的午夜里是那么的尖锐刺耳,划破夜空,良久之后,房间里没有了声音,刘海瑞才悄悄开车带着任兰在区里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在酒店的床上,任兰还是有些担心因为今晚的事情,新农村建设的事情会受到影响,她脸上挂着顾虑的表情,幽幽的看着刘海瑞说道:“海瑞,我还是有点担心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吴书记会对我有什么看法,影响到了新农村建设的事情。”
刘海瑞说道:“就算那老小子真的想帮助你,他也没那个能力的。”
任兰惑然的看着刘海瑞,说:“是不是吴书记根本不会听他的话?”
刘海瑞说:“现在市里面有领导也想插手这件事, 吴书记也有点压力的,现在如果兰姐你想拿下这个项目,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让区里能够看中你。”
“那你说我该怎么准备啊?”任兰不解地看着刘海瑞问道。
刘海瑞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明天我们先去试点的乡镇实际考察一番,回来做一个详细的计划书给区里,争取让区里满意,如果区里的领导们都很满意的话,那市里面的领导也就不好插手了。”
任兰点头说:“嗯,我听你的。”
任兰知道,这些年来要不是刘海瑞的帮助,她的企业也不会发展到能与林家抗衡的规模,这一切离不开刘海瑞的帮助,所以,这一次,她心里很清楚,刘海瑞让自己尽量争取到新农村建设的项目,也是想让自己的企业在与地方政府搞好合作,打下关系,为地产公司以后的大规模发展打下一定的政 治基础。
刘海瑞说道:“兰姐,虽然新农村建设的项目肯定没多少钱赚,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让你争取这个项目吗?”
任兰笑道:“我明白,你想让我和地方政府多打交道,以后如果拿地皮的话可能会方便一点吧。”
刘海瑞笑道:“是的,是这个道理,你现在肯定没有林大发他们在官场上的人脉资源广,不光上级领导要接触,维系好关系,下面基层的领导,也要维护好关系,不然的话,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办起事儿来就不顺心。我给你讲一个事情吧,在区里的东街有一家租临街单位门面房经营多年的小理发店,店主是一位中年妇女,手艺很精湛、待客热情、心眼实在,周围很多人都是她的老主顾,小店的生意很红火。去年下半年,一个搞进入房地产行业的老板看中了理发店所在的一片地块,规划在此建一栋二十层的办公及商品住宅楼。经与原地快所在单位反复协商,最终达成了‘拆建’的一致意见,为保证楼房的顺利开工,原单位迅速搬迁到了其他地方办公。理发店当然也在搬迁之列,但女主人舍不得这里的人气,便在附近街面又租下来经营。于是女店主成天就瞅着大楼工程的进展,理发新店也成了楼房建设的信息传播站,凡来店里光顾的客人无不与店主谈到有关楼房建设施工的消息。三个月前,我到该理发店理发时,女主人告诉我:‘开发老板遇着麻烦啦,因为这楼房要盖二十层,周围都是五六层的住宅楼,离得近的才七八米远,大楼建成后会影响住户的通风、光线。四周住户纷纷找开发商要钱赔偿,昨天还有一拨人到工地上拦住不准施工,周围住户有上百家,每家赔一万,住户还不愿意,你说这事儿麻烦不麻烦?我说:‘开发商该赚多少钱?赔百八万不亏!’
“你不知道啊!”女主人又神秘兮兮地接着讲,“开发老板这时候叫苦连天,说楼房冒开工就用了几百万,再赔这么多,那是要命啊!工程搞下去不仅赚不到钱,还要赔本!听说开发老板正在想法办法,要找一个当大官的入股,才能赚钱,老板是新搞房地产的,还摸不到
这一行的深浅!真是的,大有大的难处,现在搞什么生意都难!”
昨天,我又到理发店去理发,我问女店主:“不是说已经搞不下去了吗?怎么看见还在继续搞呢?”
女店主说道:“是开工了,据说上面有人发话了,街道办事处和周围几个单位领导都在帮忙做工作,要大家理解开发商,要亲商、爱商,不要眼光短浅,说别人把这儿建起来了,环境搞好了,生意也搞活了,大家都受益!不要跟别人为难!听说每家只认准补偿两千元,算是个意思,开发老板的难题就解决了。”
我问她:“咋都这么听话?是不是找着了当官的入股了?”
“不是很清楚,听说开发商把当地的领导们关系都打通了,领导们都很照顾他,开发商前天还说,他算是尝到了搞开发的哭酸,如果没有与当地政府建立良好的关系,就算搞也是赔钱!”女店主小声说。
讲述完这个故事,刘海瑞看着任兰说道:“所以说现在光上面的关系打通了还不行,下面基层当官的也要拉拢好关系,他们才能配合好你的。”
听完刘海瑞讲的这个事情,任兰真的是受益匪浅,笑着说道:“海瑞,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明天你要是工作不忙的话,就抽个时间陪我去实际考察一下选点的乡镇,咱们和那些地方领导见一下面吧。”任兰不愧是搞了这么多年生意的商人了,官商之间的交往技巧,经刘海瑞这么一说,就活学活用了。
刘海瑞微笑道:“明天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上午咱们就去吧!”
晚上躺在床上,刘海瑞对自己讲给任兰听的那个故事引发了深深的思考,引发他思考的是为何现在做房地产离开当官的就无法展开?人们都说官员与房地产老板勾结,是官员*炒高了房产价格,可搞开发的老板你能做到‘单独置业’不与当官的‘分享’么?刘海瑞甚至怀疑生态旅游城项目这件事上,郑秃驴一直在暗中帮林大发想将自己踢出区里,会不会是郑秃驴在其中有一定的干股呢?
哎,刘海瑞虽然很清楚自己是一个贪恋女色的男人,但他也很清楚,自己不算是一个骨子里坏透的地方官员,至少在一些关乎民生的问题上,他一直是站在民众的立场上想问题,遇到一些不公平的事情,首先也是站在民众一边,喜欢打抱不平,喜欢意气用事,他知道他这样的性格能走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一旦苏姐调离了河西省,失去了这个靠山,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这个社会的风气现在变得很坏,可是刘海瑞知道以自己的一己之力是根本无法改变这个现状的,现在当官的,哪个人不贪,只是贪多贪少、会不会东窗事发的问题,官场勾结是一个显著的社会现象,即如女店主所说的开发商老板所遇到的因挡光四周居民要补偿的问题,如果没有当地基层政府出面以权斡旋,让他硬挺赔钱,他可能真的就搞不下去!可基层政府一旦发话,形式马上好转,有领导将普通的商业行为上升到政治层面、发展层面来提高认识,扯皮的居民还敢与‘发展’对着干?至于还有管理部门直接掌控的‘审批资源’,开发老板更是事事都离不开当官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