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准备,放!”
又是一轮火箭射出,这一次,童一贯听到了简短的一声惨叫,更看到了数支火箭插到木塔上,但却没有引燃任何东西。
建奴打造冲车的时候似乎在冲车外表上固定了一层铁片,除了力道十足的箭矢,多数弓箭无功而返。
“这样下去可不行呀”,童一贯忧虑起来。
适才这般连番打击,建奴折损了二百多人,这种程度的伤亡不可能损伤他们的战意,反而激发了他们的悍勇。
在苏拜的统领下,更多的建奴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接二连三地,更多的云梯搭上了城头。
守军的注意力多被冲车吸引,云梯的出现又分散了一部分守军的注意力。
王腾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马毁掉云梯。
建奴擅长近战,若是被他们冲上了城头,后果不堪设想。
忽而,王腾耳畔耳畔传来一声暴喝,“受死!”
王腾定睛一望,却是刚才击飞炮弹的那名建奴。
此人身披铁甲,手提长枪,煞气冲天。
这厮竟然顺着云梯踏上了城头!他手舞长枪,威风凛凛,城上的士卒没有一人是他的一枪之敌。
五名军卒第一时间围了上去,然而,苏拜硬是以一己之力挡住了五人。
战场之上,分心旁顾是最要命的事情。
这五名军士顾此失彼,他们将全部精力都放到了苏拜身上,对城下的敌军难免有所疏漏。
不知何时,又有几人蹿上城头。
情况危急,黄得功大喝一声,“周遇吉,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去就来!”
兵对兵,将对将。
苏拜的存在已经极大地影响到了战场上的平衡,如果黄得功再不阻挠,势必会有更多建奴借机冲来。
苏拜双眼寒光四射,瞧见黄得功行至近处,他大喝一声,双臂青筋直露。
“前来受死!”
“莫要废话!你要战,那便战”,黄得功黝黑的眸子里寒芒闪烁,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掉苏拜,最不济也要将其赶下城头,否则的话,时间拖的越久,对广灵军的士气伤害也越大,城下的建奴大军可不是摆设!
电光火石间,两人铁枪相交,只听“呛啷”一声脆响,二人同时暴退数步。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苏拜勇不可挡,他麾下的军卒自然不会差到哪里。
苏拜向来以“巴图鲁”自居,他没想到,明军中随便一人便能与他拼个不分胜负。
适才那一击已经使出了七成的力气,可是,对方依旧挡了下来,这让骄傲的苏拜如何忍受得了?
“死!”
仰天咆哮一声,苏拜不再防守,而是使出了以命搏命的招式。
黄得功眉头紧皱,适才一击之下他便可以肯定,苏拜的力气更胜过他,眼下,对方使出这种玩命的招数,只怕是要速战速决。
战场上,狭路相逢,勇者胜。
面对苏拜如此骇人的声势,黄得功屹然不惧,他暴喝一声:“啊呔!”
长枪交击,瞬息间,两人又交手了数个回合。
此时,正蓝旗的冲车已经靠近了城墙,源源不断的后金精锐通过冲车内的楼梯涌上城头,与守军厮杀作一处。
值此危机情景,却见王腾爽然一笑,“先锋营何在?”
“先锋先锋,奋勇争先,锋锐无匹!”藏兵墙内蓦然冲出无数个执枪荷甲的军汉。
这些军汉以伍为单位,各自为战。
冲上城头的后金兵丁只有寥寥数百人,而城头的先锋军却有近千之众。
后金军像油锅下饺子一般,一个接着一个跳上城楼,而先锋军却是早早严阵以待,往往甫一见到建奴,当即便有三、四把武器同时向他招呼过去。
即便冲上城头的后金锐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可却也挡不住广灵军连绵不绝的围杀。
饿虎都怕群狼,何况军士乎?
片刻之后,冲车内的军士在先锋军的剿杀下,很快就损失殆尽。
此时,趁着正蓝旗的人马尚未补充过来。
王腾又是振臂一挥,早已准备妥当的一锅锅滚烫的热油就被广灵军狞笑着泼下了城头。
“啊啊啊”一时间,一股水煮肉的味道飘到了城头。
城下的攻势为之一缓,这次不需王腾招呼,数名箭术高超的弓手已经利落的射出了手中的火箭。
如此近的距离,加上刚才泼下的火油、酒水,那极厚实的冲车终于冒起了浓烟。
眼尖的军士甚至在在冲车里发现了一尺来高的火苗!
“哗啦啦”又是数锅热油泼了下去,冲车火势更旺,而车内试图扑灭大火的河北军卒也被火油烫了个正着。
火油灼身,痛不欲生。
“啊啊啊”,烫伤严重的后金军士发出凄厉的叫喊,浓浓的大火顺着火油在他们身上熊熊的燃烧着。
王腾暗暗松了一口气,只需要一刻钟,这些冲车就会彻底失去作用。
没了这些庞然大物,广灵军防守起来必会轻松许多。
一直以来,石梯山军寨是作为广灵军的老巢建造的,这里粮秣宽裕,足够大军一年所用!
比消耗,王腾完全比得起!
大队人马已经云集在城下,后金大军退无可退,只能一路向前。
正蓝旗人马的一举一动都在王腾的掌控之中,当己方人马占尽优势之后,王腾便朗声大喝:“弓手后撤五步!”
“哗哗哗”,广灵军讲究令行禁止,瞬间之后,数百名弓手便整齐划一的后退下来。
这时候,有大队光着上身的军卒从内墙搬出了捆捆投枪。
“换投枪!让建奴尝尝我们的利害”,王腾白净的脸上迅速的掠过一丝杀机。
“准备!”四百名背矛士握起投枪,摆了个最顺手的姿势。
城墙下,趁着滚木垒石停止攻击的空荡,更多的后金军卒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顺着云梯靠近了城头。
然而就在此时,城墙上却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投!”
突然出现的先锋军,凶狠的投出了手中的投枪。
后金军中军所在,豪格冷飕飕的打了个寒碜,他大叫一声,“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