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养蟾蜍的法子倾囊相授的,你可不准藏私!”
“我老葛头老了老了,倒是被你算计了,你放心,我还要你帮我找蟾衣呢,蟾衣没找到之前,自然不敢得罪你!”葛老头眯着小眼道。
冷萍听了一下也就问道:“老头,你要那种恶心的东西干什么?”
葛老头再次眯眯眼,脸上的笑意却逐渐的敛去,眸光也带着一丝迷离,似乎想到了某一件十分遥远的事情。
冷萍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这世人都知道蟾蜍要脱衣,却没人能找到蟾衣,若是我能找到,我就会名扬天下!”葛老头突然大声说道。
冷萍皱眉,一看这葛老头就在撒谎呢,见他实在不肯说,也就不再问。
“你放心,今年我一定帮你找到蟾衣!”冷萍仿佛知己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葛老头立刻跳脚站起来,“小妮子,老头我能当你爷爷了,别没大没小的!”
冷萍哈哈的笑起来。
此刻冷家是一片愁云惨淡。
冷霸天的右腿自端午那日失去了直觉之后,连着请了五六个大夫,全都瞧不出病因来,急得于氏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冷邺刚刚新婚,家里却没有一点喜庆的气氛,全家人都在为冷霸天的身子担心。
如今身为冷家长媳的夏宁萼正坐在园子里纳凉,不紧不慢的对冷邺说道:“你那堂妹不就是远近闻名的名医?怎么不请她来瞧瞧?还是你本来就知道你那堂妹本来就是哗众取宠,招摇撞骗,根本就没有本事?只不过是依仗着那状元夫人的头衔,挣得那虚名罢了!”
冷邺知道夏宁萼与冷萍有些恩怨,也就说道:“我们家与冷萍早就不往来了,至于医术,冷萍的确很精通,早在一个月之前,她就警告过我要找个大夫给爹爹瞧瞧,只是可惜我当时并没有当回事!”
夏宁萼冷冷的斜睨着冷邺,“听你的语气,似乎很是维护你那堂妹,既然如此,为什么又不往来了?你成亲,她可是连个面都没露!”
夏宁萼想到这点就恨得牙痒痒,她嫁进冷家,为的就是压住冷萍一头,她甚至想好了当日成亲之时刁难冷萍的戏码,只是可惜她的算盘落空了,成亲那日,冷萍根本连面都不曾露过!
冷邺心里烦躁,不想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可是偏偏夏宁萼不饶他,非要追问,他实在耐烦不过,冷声质问道:“如今我爹爹身子不适在床上躺着,你不好好伺候也就罢了,如今还在这里啰嗦什么?亏你家还是百年的药铺,如今连我爹这点小病都医治不了!”
夏宁萼一愣,心里就有些恼怒,之前夏利鸣撒手人寰,那坐堂大夫又一命呜呼,她夏家的四平药铺就剩下张掌柜跟几个药童,她就是无法再继续维持,这才动了嫁人的念头,将药铺交给夫家经营,不过利钱她还是分的一半的。
冷邺不是不知道药铺的情景,如今还说出这等埋怨她的话语来,夏宁萼顿时怒道:“我那药铺若是有这样的本事,我何苦还要巴巴的嫁给你为妻?我若是有这样的志向,早就光复四平药铺为我爹报仇了!”
冷邺自负惯了,也不甘示弱,说道:“报仇?难道你嫁进我们冷家就是为了报仇?怪不得一直问冷萍的事情,怎么,你以为嫁进冷家就能报仇了?”
夏宁萼不敢置信的望着与她针锋现对的冷邺,简直不敢与之前那个对她甜言蜜语的翩翩美公子相比,正要与冷邺没完,就见于氏垂头丧气的送了一位老大夫出来。
冷邺大步上前仔细询问了大夫。
“老夫医术不精,进士老爷还是另请高明吧!”老大夫抱拳告辞。
于氏低声对冷邺说道:“说是你爹就这么瘫了,没法子了!”
冷邺皱眉。“瘫了?总要有个病因吧?”
“说是风邪入体,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但是那意思听得很明白,你爹这病,卡着退只是诱因,你爹之前就风流,先是翠云娘那小蹄子,最近两年因为怕你,虽然没有公开将人带回来或者是安置在外面,可是过些日子就去城里做什么,娘这心里也是有数的,你爹这身子是被他自己折腾虚了的!”于氏一边说一边摸着眼泪。
冷邺一听,从心里立刻涌起一团怒火,沉声道:“娘,既然如此,爹这样瘫着也好,至少再也不会对不起娘!”
于氏一怔,被冷邺脸上的凶狠吓得一下子六神无主,她低声道:“邺儿,我知道你是因为心疼我而恨你爹,可是他终究是你爹呢,再说他瘫在床上也要娘伺候他呢,若是让丫鬟伺候,他一定又不老实!邺儿,若是有法子,咱们还是给他治,你说是不?”
冷邺缓缓的将外漏的凶狠收回,皱眉道:“你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闹得时候比谁都凶,最后还是心疼那个老家伙!”
于氏叹了口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叫你娘当初就选了这么一个人呢!”
冷邺皱皱眉,低声道:“我会尽力的让人从外面请名大夫的,娘,你放心!”
于氏急声道:“这附近几个城的大夫都请来瞧遍了,这诊金也没有少花,可是都说无治呢!”
冷邺顿了顿,“或许有一个人能救爹,只是……”
“你说谁?”于氏赶紧问道。
“冷萍!”冷邺缓缓的吐出两个字。
“不行,那贱蹄子是什么德性俺会不知道?狐媚人倒是有些本事,瞧病?俺瞧着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要不就是那原先的柳大夫在暗中助她!邺儿,你说,冷萍她什么时候学过医?”于氏立刻大声叫道。
冷萍治好瘟疫之后,得了县老爷的牌匾,外面人们都传冷萍会医术,会瞧病,从那时候开始,于氏见人就说冷萍是骗子,还拍着胸脯保证她是瞧着冷萍长大的,会不会瞧病会不知道?后来又听人说是冷平是鬼上身,她这才消停了,可是打心眼里是不相信冷萍的!
“可是之前她说爹身子有恙,让我找大夫瞧瞧,我以为她那是诅咒爹的话,谁知道爹真的病了!”冷邺低声道。
“就是被冷萍诅咒的,这贱蹄子,那鬼上身之后就一直没走呢,谁沾了她谁倒霉!”于氏骂骂咧咧道,挽了袖子就要带着家丁去郝家找冷萍算账。
“娘,你还是消停些吧,如今她可不是之前的孤女,任由你拿捏!你忘记上次的事情了?”冷邺冷声提醒道。
一想起冷萍那咔嚓咔嚓卸关节的本事,于氏又不敢迈步了,又退了回来。
“爹这病如今也急不得了,反正还有一个多月我就去附城上任,这样,我提前去附城,找两名名医回来,给他瞧瞧病!”冷邺想了想,也就说道。
于氏之前一想到冷邺要离开家,心里就难过,她是想要跟着冷邺去上任的,可是偏偏冷邺说以后会接她过去,让她先不要着急,如今又出了这事儿,她更是走不了了!
“倒是便宜了夏宁萼!”于氏暗暗的嘀咕了两声,对娇气的夏宁萼的印象并不好。
冷家在忙着找大夫的时候,冷萍已经回到了医馆。
天气逐渐的热了,今年华药行照旧收了冷萍的清凉油。
因为去年清凉油的热销,城里的夫人早早的就去订了货,所以还没到天气大热的时候,清凉油就销售一空了!
华中将所得的分成交给冷萍,说道:“薄荷还是太少了,明年冷姑娘能加大产量就好了!”
冷萍笑道:“我已经在想法子买地里,不出半年应该就有眉目的!”
“这地,一定要在太平村吗?”华中之前听说过太平村的事情,也就问道,“其实我那庄子上还有几十亩地,冷姑娘若是着急用,就先用着,租子好说!”
冷萍笑道:“太平村那边已经初具规模,况且人我也用着安心,若是重新再弄一摊子,我怕是没有那么大的精力!”
华中只得说道:“那就随你,你若是人手不够,就跟我说,我让人去帮你!”
冷萍笑道:“我哪里敢挖你的墙角,只要你帮我好好的照顾郝蛋就成了!”
华中捋捋胡子道:“郝蛋机灵,是个好苗子,可惜他一心一意要回去跟着你,不然的话,我真的想将他留下来!”
“华爷这是打算要撬我的墙角吗?”冷萍笑问道。
华中哈哈的笑起来。
两人正谈着,突然,黄立面上带着狂喜冲了进来,“爷,您瞧,您快瞧!”
华中知道黄立今日是去进药去了,也就赶紧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就见他手里提着一袋子制首乌,脸上几乎是狂喜。
“老爷,葛师傅的药,是葛师傅的药!”黄立擦擦脸上的汗,“那信合堂出的这批药里有葛师傅做的药,小的好不容易抢到的,你瞧瞧,这成色,这水准!”
华中一听,也就赶紧起身,上前仔细的瞧了之后说道:“的确是如假包换的葛老制药,黄立,你可问了葛老的去向?”
黄立立刻说道:“信合堂的人说不知道,直说这是最后一袋葛老的制首乌,老爷,花了十片金叶子!”
“什么?十片?抢啊?”华中还没说话,就听冷萍尖声叫了起来。
她的清凉油,独一无二,也不过才一两银子一瓶,如今这几片制首乌就十片金叶子?
制首乌什么时候是这种天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