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走了!”小乞儿吞咽了一口口水,指了指那一碗红红的红烧肉道,“大哥,这肉……”
“这肉当然咱们吃了,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能浪费了!”莫正源说着,上前就抱过那肉,先尝了一口,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大……大哥,啥味儿?”小乞儿眼馋的望着。
莫正源赶紧嚼了嚼咕咚一声咽下去,又舔了舔唇角上的酱汁道:“美味啊,美味,这味道,比美食居的要好上千倍万倍!”
那些小乞儿本就馋的不行了,听闻莫正源这么一描述,那口水立刻就泛滥了。
“你们,一人只能吃一口,不能多吃!”莫正源又丢了一块在嘴里,含混道。
“谢大哥!”众小乞儿立刻一拥而上。
“慢点慢点,别打翻了,烂牙子,你的脏手!”破庙里传出莫正源的叫骂声。
医馆里有了葛老头,一切总算是上了正轨,转眼半个月过去,出了正月就要开春了,天气却照旧寒冷。
此刻宅子里,司徒展宸正与冷萍玩着扑克,如今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
“连对!”司徒展宸哗啦啦的摆下一排来。
冷萍皱眉,这小子,早不出,待她的连对出了,他才出来!
“你的已经出了,没有了吧?”司徒展宸得意的笑着,最后甩出一个炸弹,“这一下子就要翻番了吧?来,二百文!”
司徒展宸立刻伸手要钱。
“抵诊金!”冷萍不悦道。
抵诊金,是她今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了,这司徒展宸真的是第一次玩吗?若不是笃定他不知道这个玩法,打死冷萍她都不会相信的!
“好!”司徒展宸笑着收回手。
冷萍斜睨着他,“你是不是在算牌?”
有些人打牌是计算的,李勒勤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冷萍打牌从来赢不过他!
司徒展宸笑而不语。
“真是没意思,打牌就是休闲的,你算来算去不累吗?胜负真的那么重要吗?”冷萍赌气的将牌一推,不玩了。
司徒展宸望着冷萍,“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只是可能我已经习惯了计算,很自然的就会在心里默默的算你出了多少张牌……”
冷萍一怔,曾经李勒勤也这样说过,所以到了离婚的时候,他将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算得清清楚楚。
“还玩吗?”司徒展宸抬眸问道。
冷萍摇头,“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司徒展宸一怔,有些失望,说道:“过几日天气暖和,我们去郊游如何?”
冷萍看着他,“你伤势大好之后不需要回天城吗?”
司徒展宸笑道:“难得清闲几日!”
冷萍摊摊手,“可惜我不能清闲,我要回去照料我的医馆!”
司徒展宸有些失望,抬眸问道:“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冷萍摇头,转身出了房间。
司徒展宸望着面前的纸牌,不明白冷萍为何说变就变。
难道是因为他一直在赢?那下次再玩,是不是要假装输?
“爷,冷姑娘怎么走了?”五福进来问道。
司徒展宸收敛了疑惑的表情,装作不在乎道:“她医馆里忙!”
“原来如此,小的还希望她多陪陪爷呢,有冷姑娘在,爷就会笑!”五福笑道。
“是吗?”司徒展宸摸摸自己的脸,好像刚才他一直都在笑,看着冷萍被他杀的丢盔卸甲……
司徒展宸不自觉的又弯起唇角。
五福悄悄的观察着司徒展宸的表情。
司徒展宸说道:“过些日子我打算请她去游玩,你去打听一下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五福赶紧应着。
冷萍从宅子出来之后就有些生自己的气,她又将现代的情绪带到古代来了,那司徒的性格、身材虽然与李勒勤有些相像,可是毕竟不是李勒勤,再说如今,她比起现代来,也改变了好多!
“小姐,与司徒大人玩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呢?”怀夏追出来问道。
冷萍摇摇头,“医馆里有病人在等着!”
怀夏只得点点头。
又过了半个月,天气终于暖和起来,这期间郝氏带着花儿去了医馆一次,给冷萍带了一些野菜。
看着那些野菜,冷萍才意识到春天真的来了,也就打算抽空回去一趟,看看药材。
“葛掌柜,我也养了蝎子,你去瞧瞧吧,指点一下!”冷萍对葛老头说道。
“怎么东家也想要喂沙蝎?”葛老头对自己的这一手很是自豪。
“我只是想请您去指导一下!”冷萍翻着白眼。
葛老头撅了撅小胡子,“你告诉我谁是你师父,我就去!”
葛老头一直在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冷萍笑笑,不理他,转身走了,留着葛老头在后面跳脚。
葛老头还是跟着冷萍回去了,为的就是去瞧瞧养的蝎子,种的药材。
药材都是山上长的,没人想到会种,葛老头也是没事儿养个蝎子玩玩,从来没有想过种药材,所以他觉着好奇。
开春之后一个日子,冷萍留下穆文穆武看门,雇了辆马车,带着怀夏与葛老头一起回了家。
虽说入春,天气还是有些寒冷,那葛老头身上照旧一身灰扑扑的单衣,坐在外面与那赶车的车夫闲磕着牙,聊着天。
快进村的时候,看到冷萍的暖棚,葛老头一下子从车上跳下来,几步就跑到地里钻了进去。
葛老头的出现吓了黄连一大跳。
黄连正在锄草,打算天气暖和一点浇水,猛然瞧见一个灰扑扑的人影趴在地里,他赶紧提着锄头上前。
“有趣有趣,白术还能这样种!”葛老头趴在那里瞧着,嘴里念念有词,啧啧有声,“白术三月播种,如今不过二月,就这么高了,厉害厉害!”
“你是什么人?到人家地里来干什么”黄连喝问道。
“你说,这棚子是怎么搭的?”葛老头指了指暖棚。
黄连则问,“你到底是谁?”
两个人谁也不回答谁,一人问一句,还杠上了!
冷萍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一老一小,跟斗鸡似的,你问我,我问你,黄连手里还提着锄头。
“姑娘,这人随便闯药地,是谁也不说!”黄连还是一脸警惕。
“东家,这小孩子真没礼貌,小老儿就问一句这暖棚是怎么搭的,他死活就是不开口!”葛老头也告状。
冷萍望着这一大一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先对黄连说道:“黄连,这位是我新请的掌柜,你唤他葛爷爷就是了!”
“葛大爷,爷爷叫老了!”葛老头不服气的挥手。
冷萍忍住笑,又对葛老头道:“这个是黄连,帮我种药的!”
“黄连黄连,怪不得苦哈哈的样子!”葛老头嘴里不饶人。
黄连敛眼低眉,将锄头放下,没理他,回身朝着冷萍行礼,“姑娘回来了?”
“回来瞧瞧,一切顺利吗?”冷萍进了地。
“如今苗高合适,正好除草!”黄连说道。
冷萍点点头,“去年白术收获,这么大片地,不过卖了几两银子,若是咱们炮制出来,那价格就不止翻几倍,可惜当时我忙着给人瞧病,没有顾上!”
黄连也说道:“是十分的可惜,这生药,向来不值钱!”
药材,只要的是炮制,若是炮制的好,方法得当,药效升高,自然价格也高。
“这白术,可以拣净杂质,用水浸泡润透后捞出,切片,晒干也可炒与焦,还可以。用蜜水炒,用姜水炒,等今年丰收,咱们可以试试姜水炒!”冷萍说道。
黄连不太懂炮制的法子,也就只是听着点头。
“这法子你是跟谁学得?”葛老头突然伸出头来问道,将冷萍吓了一跳。
“不可能,不可能,这法子,我从来没有向别人提起过,你怎么知道?”葛老头一连的摇头。
“什么法子?”冷萍一怔。
“一般人只知道麸炒,你如何知道姜炒?”葛老头追着冷萍问。
冷萍一愣,她之前见药房的师傅就是这么干的,难道现在还不知道姜炒?
“你快跟我说,你师父是谁,我一定要见见,对了,你还知道什么?”葛老头在后面急得跳脚。
郝氏听闻冷萍要回来,一大早就开始杀鸡,做饼子。
花儿坐在小板凳上扒葱,祝桃则在烧火。
冷萍回到家,身后跟着跳脚的葛老头。
“回来了?”郝氏迎出去,倒是被那活泼过度的葛老头吓了一跳。
“娘,这是我新请的掌柜!”冷萍笑着介绍道,又指了指远处的蝎子棚,“那里面养着蝎子,葛掌柜不去瞧瞧?”
这一句话才让葛老头转移了视线,嘴里喊着:“去看看,去看看!”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冷萍这会儿才觉着耳根清静了,与花儿坐在一起,跟郝氏聊着天说着话。
葛老头冲进那蝎子棚,一见那蝎子,就啧啧称奇。
这可是比他养的有规模!
袁奎早就听黄连说来了个怪老头,也就赶紧跑过来看着他的蝎子坑,生怕被怪老头祸害了。
葛老头正趴在坑上瞧,也不怕蝎子蛰了他。
“这位老人家……”袁奎知道是医馆的掌柜,客气了很多。
“这里有多少?”葛老头抬脸问道。
“如今是十个坑,一个坑大约五百只,五千只吧!”袁奎说道。
“一次可以出五千只?”葛老头满脸的震惊。
“对,华药行每年向咱们进蝎子,这些他们全都包了!这七八月份再繁殖,今年还能加大规模!”袁奎说着,取了食物喂食。
“黄粉虫?”葛老头盯着瞧。
蝎子最喜欢活食,冷萍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的黄粉虫。
“用这个喂食蝎子,蝎子不易相互攻击!”袁奎笑道。
葛老头啧啧舌头,“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比我厉害的人!”
袁奎一愣,没听明白,问道:“您说什么?”
葛老头摆摆手,将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柳大夫还没回来?”郝氏一直惦念着柳迎风,问道。
冷萍正在腌制着鸡块,摇摇头。
“当初走的那么急,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连个消息都没有,可真是让人担心!”郝氏念叨着,揭开锅,突地又想起什么,说道:“你不在家的时候,你舅舅来过了,说是你姥姥给你舅舅找了个媳妇,五月就进门。”
冷萍一怔,梨九要成亲?想起之前的猜测,她忍不住看了郝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