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俺端着面去俺家,咱们分开揉,蒸,再说你家就这一个蒸饽饽的大锅也不够呢!”秀满家的说道,指挥着曹大鼻子媳妇,两人一人端了一盆的面,哼哧哼哧就出了门,郝氏拦都拦不住。
“行了,就随她们去吧,再说她们也没白干,过去那几年,若不是你家肯将种子外借,大家也不过去那个坎呢!”学良娘说道。
学良娘说的是刚刚得了瘟疫那几年,冷萍将种子与粮食借出去不少,后来乡亲们才慢慢的还的,所以那几年郝家吃的粮食都是乡亲们还回来的,虽说当时冷萍是抱着赚钱的心思这么做的,但是真的帮了全村人的大忙!
郝氏也就笑笑,可是心里还是十分的感激。
被秀满家的一下子端走两大盆面,五个人的任务一下子就轻松了很多,不过戌时,也就全都揉完了,一个个的摆在铺了油纸的炕上,盖上白巾,等着发饽饽。
这边郝蛋烧火,冷萍的炸土豆盒子也下了锅。
在城里的时候,一家人都惊慌未定的,冷萍也没有好好的问问郝蛋这几个月的学习成果,如今得了空,两人就一边干着活儿一边聊着天。
“姐姐,这次我可是开了大眼界了,原来天下有那么多味药呢,而且很多药都长的很像!”郝蛋一边说着,一边念诵着,“比如阴香和肉桂,伞房花儿草和白花蛇舌草,他们模样儿差不多,可是药效却差得远呢!”
冷萍笑笑,想起自己刚刚学药的时候组织的一组笔记,也就说道:“郝蛋,你叫我一声好姐姐,我将学药的秘诀传给你如何?”
郝蛋不耐的翻着白眼,“姐姐,你可真幼稚!”
“那你叫不叫?”冷萍拿着锅铲子威胁着。
一会儿,石头与花儿也过来帮忙,三个孩子有烧火的,有包盒子的,还有端盘子,不断的笑闹着。
冷萍将一首关于药材疗效的儿歌教给三人,一会儿,小小的饭棚子里就传出三个孩子背诵的声音,“透疹—荆芥、薄荷、牛蒡子、蝉蜕、升麻、葛根、紫草
又能炒炭止血的药物是荆芥
又能疏肝解郁的药物是薄荷
又能解毒散肿的药物是牛蒡子
又能明目退翳的药物是蝉蜕
又能升举阳气的药物是升麻
又能生津止渴、升阳止泻的药物是葛根
又能凉血解毒的药物是紫草
又能解毒的药物是牛蒡子、升麻、紫草……”
“听听,你家又要出三个名医啦!”狗剩娘半开玩笑道。
郝氏却摇头,“石头是要像他大哥一样,要考举人的,花儿么,我也没别的奢望,就盼着她安安分分的长大,找个好人家嫁了也就成了,最让我操心的是郝蛋,他非要学药,可是如今你也瞧见了,萍儿因为给人瞧病,差点出了事儿,我这心里也不愿意他再学了!”
于氏赶紧说道:“你不能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呢,再说这次的事情,不顺顺利利的结束了么!”
郝氏没有答话,在心里还是叹了口气。
这一次,可真是吓坏她了,如今郝仁不在家,家里除了她就是几个孩子,冷萍再出事儿,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若不是这次有柳迎风在……
一想起柳迎风,郝氏赶紧先出了门,去了饭棚。
“萍儿,之前你出事儿,我让柳公子托人去天城给仁儿送信了,如今你没事了,要不就去问问,那信可是送出去了?若是没送出去,就别送了,别让仁儿操心了,他刚去,还没站稳脚跟,不容易!”郝氏说道。
冷萍这才记起柳迎风来,如今是大年三十了,他若是还在老宅,也应该请他来吃顿年夜饭,于是也就应着,将锅铲先给了郝氏,也就赶紧去找柳迎风。
柳迎风果真回到了老宅,一个人坐在屋里看书,见冷萍前来,忍不住报以微笑。
“什么时候回来的?还以为你还在里城呢!”冷萍进门来坐下。
柳迎风懒洋洋的说道:“你们刚出了城,我就跟着出了城,不过看你进村那么热闹,也就没有去打扰你!昨晚上在书房里找到了一本书,倒是有趣,一直看到现在!”
“乡下人有乡下人的热情,有时候一村子人跟一家人似的!”冷萍笑道,看了一眼那书,脑海里没什么印象,应该是这原主的老爹的,当即也就没有在意。
“我娘让你送走的信,送出去了吗?”冷萍问道。
柳迎风一怔,迅速的想到了什么,含糊道:“还没顾得上,况且我觉着郝仁回来也未必能救你,如今你都脱险了,那信还需要送吗?”
冷萍点头道:“这样最好,省得追回来麻烦,让他安安心心的在天城待着吧!”
柳迎风合上那发黄的古书,抬眸望向冷萍,脸上没有了慵懒与调侃,剩下的则是认真,“你真的就这么打算等下去?”
“等?等谁?”冷萍一怔。
“郝仁,你真的打算在这里等郝仁三年?三年之后,若是郝仁厌倦了你,怎么办?”柳迎风皱眉,总觉着有时候冷萍的思绪与他似乎不在一条轨道上。
冷萍撇唇轻笑,“我没有等任何人,我只是在做我喜欢做的事情!”
她根本就没有动过要等郝仁的念头,她只是很珍惜上天赐给她再一次重生的机会,在向着她的梦想迈进而已!
柳迎风皱眉,很显然他不能理解冷萍,在他看来,冷萍就是在原地等着郝仁,在帮他照顾着家人,等着郝仁从翰林院学习结束真正得到官职的那一天,可是三年之后,冷萍已经二十,如果郝仁对这桩亲事反悔的话……
“晚上还要包水饺,准备年夜饭,我要回去忙了,记得来吃年夜饭!”冷萍见天色不早了,也就赶紧起身准备离开。
柳迎风正要再想说什么,突然见门外梁园在向他打着手势。
柳迎风见了那手势,眸色突然一暗。
冷萍回到郝家的时候,炸土豆盒子已经出锅了,花儿与石头各抱着一个碗,拿着筷子坐在门口上吃,屋里郝氏还在炸肉,郝蛋烧火,华夏与祝桃则帮着收拾面板什么的,一会儿就准备蒸饽饽。
狗剩娘还要回家包水饺做年夜饭,也就早早的告辞了,只剩下学良娘一人在炕上看着发酵的饽饽,有发酵好的,就向外拾着准备上锅里蒸。
“嫂子,今晚年夜饭在这里吃吧,反正学良也没有回来!”郝氏进屋里喊了一声,学良娘也没有客气,也就应着。
待炸肉出了锅,郝氏也就带着祝桃准备包水饺,忙活得连中午饭都是匆匆的吃了一口。
傍晚的时候,秀满家的终于将出锅的饽饽送了过来,两大盆面,大约有六七十个大饽饽,又白又蓬,香味儿四溢。
村里人自从用了郝家的那块老面之后,做出的饽饽都白白软软的,可不像之前,就是一块死面疙瘩。
望着那两芫斗饽饽,郝氏感激的不行,赶紧取了郝仁上次从天城让人捎来的点心来,各家装了一些,让她们带回去给孩子尝尝。
几家听说是天城的点心,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见没啥要帮忙的了,也就各自回家包水饺准备过年。
郝氏将众人送出门去,郝蛋则已经带着石头贴对联了。
对联是石头写的,字体虽然稚嫩,但是很是清秀,待对联贴上,家里也就有了过年的味道。
傍晚的时候,饽饽终于蒸好了,郝氏那边水饺也下了锅,冷萍又将菜干泡开一些,做了个肉炖菜干与红烧肉,又做了辣炒小公鸡跟豆腐汤。
见准备的差不多了,郝氏就打发了郝蛋去老宅子喊柳迎风等人来吃饭。
郝蛋去了一刻钟,回来的时候却只带着穆文与穆武,柳迎风不见踪影。
“柳大夫呢?没说饭菜做好了,让他来吃饭?”郝氏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望了望后面一眼,问道。
穆文赶紧禀报道:“回老夫人,柳公子方才带着人急匆匆的走了,只是让属下转告小姐一声,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去办,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说!”
冷萍这会儿听着也走出门来,望着黑黢黢寒冷的天气,这都大年夜了,柳迎风这是要去哪?
冷萍到底是不放心,赶到了村口,可是还是没有追上柳迎风,只得算了。
这次的年夜饭,是郝家一家人与学良娘一起吃的,穆文与穆武与怀夏与祝桃他们一起吃,虽然因为柳迎风突然离开的事情,大家心里有些疙瘩,还是不妨碍过了一个和气欢乐的春节。
老话说的话,过日子难过年容易,大年夜过了之后就算是过了年,郝家年前遇到那么多事儿,终于平静了下来,大家也就充分的享受这个春节。
转眼就到了大年初十,眼看着还有五日就要十五,郝蛋要去上工,石头要去上学,就连冷萍也要继续去开医馆,只是这次因为柳迎风迟迟未归,冷萍也就打算再聘请个掌柜,毕竟柳迎风不能长时间留在里城。
就在冷萍打算聘请掌柜的时候,柳迎风身边的梁园突然回到了太平村。
冷萍见到梁园,还没开口,梁园先给冷萍行了礼,低声说道:“冷姑娘,咱们公子在里城等着姑娘,有要紧的事情!”
冷萍一愣,问道:“你们公子回来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那梁园不肯说,只是催着冷萍赶紧走。
冷萍无奈,只得跟郝氏交代了一声,正好眼看着医馆也要开了,也就先坐着梁园的马车先走,穆武则带着怀夏后跟上,将医馆收拾一下,祝桃则继续留在家里帮郝氏。
郝氏给冷萍打包了行李,如今也习惯了每次冷萍都这么离开匆匆,只是叮嘱道:“有事儿让人捎个信回来,又不远,注意身体!”
冷萍随口应着,上了梁园的马车,穆文在前面与梁园一起跟车。
马车径直将冷萍拉到了城里离着医馆不远的一座宅子,宅子门口有四名家丁打扮的人护卫。
冷萍下了马车,一打眼就觉着那四名家丁似乎有些异样,可是有什么异样又一时又说不上来,也就多瞧了两眼。
多看了两眼之后,冷萍终于发现了异样,那四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虽然家丁打扮,可是虎目熊光,身材健硕,一瞧就是练家子,而且四人举手投足之间训练有素,并不是普通的家丁。
冷萍站住身子,望了望那宅子。
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姑娘,公子就在里面!”梁园说道。
冷萍点点头,也就迈了进去。
有人帮冷萍打开了大门。
不算大的院子,可是极其的安静,而且守卫森严,从院门到大厅,不过四十米的距离,就站着十几个同样家丁打扮的人,一个个的目色沉稳,表情严肃。
冷萍心里狐疑,若不是相信柳迎风身边的梁园,她几乎要拔腿就走了。
气氛太过诡异了!
此刻房间的床榻上,静卧着一位身材健硕高大的男子,五官俊美充满英气,嘴唇削薄,剑眉星目,或许因为身上疼痛,他的双眉紧紧的颦着。
“爷,冷姑娘到了!”五福进来禀报道。
男子点点头,示意将人请进来。
冷萍没有见到柳迎风,正待要细问梁园,就见一个管事模样的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是……”冷萍隐约觉着这人眼熟。
“小的是司徒大人身边的五福!”五福赶紧说道。
冷萍这才记了起来,问道:“怎么是你?不是说柳迎风有急事找我吗?”
五福给梁园一个眼色,梁园也就退下。
冷萍更是疑惑。
“冷姑娘,柳公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其实是咱们大人请冷姑娘来的,咱们大人受了伤!”五福说着,示意冷萍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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