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黄连眨眨眼睛,低声道:“我只会采药,不会种药!”
“有我在,至少你懂药!”至少黄连比袁奎这些一点都不懂的强一些。
黄连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得回去想想!”
“好,不过要快,过些日子我要出门,家里这边得有个懂药的人看管!”冷萍说道。
黄连也就点头。
黄连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看了那一眼蝎棚,唇角抿的紧紧的,似乎在想着什么。
时间紧迫,冷萍取了柴胡、白芷、黄芪等种子,开始育苗,幸亏前些日子袁奎跟曹大鼻子早就支起了油布棚。
郝氏看着冷萍忙忙的,心里越发的不是个滋味,想了好久,也就下了决心,晚上将郝仁叫到了房内,说了冷萍的打算。
郝仁似乎一点都不吃惊,只是淡淡的扬眉。
“你别怪萍儿,你也知道,自从你中了举人,外面有多少的闲话,说萍儿配不上你之类的话,也难免萍儿心里会难受!再说那钱是萍儿赚的,她愿意买回她娘家的房子与地,也是应该,反正以后那东西她也不能给别人,还是咱家的!”郝氏如今怕郝仁会胡思乱想,倒想着要说服郝仁。
“娘,我没打算花她的银子,以后她自己的银子,自己放着就好,如今我的字画也能卖钱,等过些日子,选了官,我有了俸禄,够咱们家用的了!”郝仁低声说道。
郝氏一愣,欢喜道:“你愿意选官了?不向上考了?”
郝仁点点头。
郝氏立刻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郝仁笑着,眸色却一暗。
夜深了,郝仁起身向后山的小树林走去。
小树林中展翼一身黑衣静坐在树下,等着郝仁前来。
郝仁走到展翼面前,也坐下来。
“今晚上你的气十分的不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展翼缓缓的张开双眸,低声问道。
郝仁低声道:“我答应了娘不去考殿试!”
展翼身子一僵。
郝仁转眸望向展翼,“师父应该很失望吧?”
展翼眸色一暗,却没有开口说话。
“师父曾经说过,等我中了举人,师父就会告诉我一个秘密,如今是时候了吗?”郝仁静静的开口。
与郝仁相比,展翼却开始烦躁。
“是与我的身世有关吗?”郝仁低低的开口问道。
展翼脸色再次一变,可是却没有否认。
郝仁望着天,快要进十一月了,到了晚上就十分的寒冷。
“师父不要守在山上了,山上冷!”郝仁低声道。
展翼一愣,望向郝仁。
“我一早就想过,小时候遇见师父,不一定是偶遇!”郝仁又道。
展翼舒口气,“公子果真是聪明!”
郝仁一愣,“你叫我什么?”
“公子既然已经猜到了五成,那也就是时候了!”展翼低声道,“公子非常人,身上也有血海深仇,展翼守护公子十三载,不为别的,就为公子能成为人上之人,得报主子的血海深仇!”
“你口里的主子,是谁?”其实来之后,郝仁也是不确定,却没有想到展翼竟然如此痛快的承认!
“关于这点,还不到时候,公子只需要知道,公子必须要去考殿试,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人上之人!”展翼沉声道。
“你不说我不会去的!”郝仁沉声道。
展翼勾唇,“公子最后会想通的,因为公子也不甘心就此埋没了自己的才能!”
郝仁一怔,他记起了上次云深压住他的名字不准他参加科举的事情来,也是展翼说服他协助衙门破案,让巡查的李言贞大人赏识,或许从那时候起,他就落进了展翼的布局之中?
从小到大,郝氏都是教导他凡事不可强出头,在人堆里不要太扎眼,可是那次站在公堂之上,全部的人都藕注视着他,还有冤者那感激的眼神,让他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他有了自己想要走的路!
展翼一下子跪在了郝仁的面前,“请公子相信,展翼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主子!”
郝仁面无表情,只是缓缓的握紧了手指。
清晨的时候,郝仁被冷萍的唱歌声吵醒,他躺在床上没动,眼睛却干涩。
昨夜他回来的很晚,躺在床上就一直没睡,脑海中反复的在想展翼的那些话,究竟他的身世有什么大的秘密?
如果那个养育了他的郝年不是他的亲爹,他的亲爹又是何人?
“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冷萍高亢的歌声从院子里传出来,间或还有石头与花儿打闹的声音。
“哟哟,出卖你的爱,逼着你离开,看到痛苦的你我的眼泪也掉下来。出卖你的爱我背了良心债,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郝仁正好下床,突地传来郝蛋说唱的声音来,他一怔,当场石化。
这几个人,一大早就这么热闹!
院子里,冷萍一边带着郝蛋等三个人跳着广场舞,一边与郝蛋担任主唱,玩的不亦乐乎。
“萍儿,别整日的爱啊爱的,多不含蓄……”郝氏正向屋里端汤碗,听着那歌词,忍不住红了脸,赶紧说道。
冷萍哈哈的笑起来,对郝蛋、石头、花儿说道,“那咱们跳骑马舞吧!”
三人立刻来劲儿,跟着冷萍岔开双腿,交叉了双手,在铺满白霜的地上欢快的跳着。
天气越来越冷了,因为冷萍的提议,郝蛋三个孩子却喜欢上了早起,每日起来都跟着冷萍跳舞做运动。
郝仁披着棉袄出了门,站在门口,望着欢跳的四人,忍不住扬扬眉,这四个人,还挺会玩!
“起来了?快去洗漱,吃饭了!”郝氏放下汤碗,细心的帮郝仁扯了扯身上的衣裳说道。
郝仁点点头。
郝仁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将郝仁拉进屋去,低声问道:“夫子那边,是不是没有去谢师?”
郝仁点头。
郝氏叹口气,搓搓手,低声道:“一会你来我屋里拿上二两银子,这次一定要去瞧瞧夫子,不要让人家说咱们忘恩负义!”
郝仁也就点头。
冷萍带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也就去洗漱,吃饭的时候,也就说了年前一个月要在华药行帮着华英制药的事情,家里的事情就暂时让桃子帮着郝氏。
“去吧,让仁儿陪着你去,你一个女人家,我总归是不放心!”郝氏说道,暗地了扯了扯郝仁的衣襟。
郝仁反正在家里也没事,选官的结果,要年后才能公布,去城里散散心也好,当即也就点点头。
冷萍知道郝氏自从她要自己买房子与地之后,就怕她与郝家分了心,这是借机要郝仁与她培养感情,当即也不好拒绝,也就点点头。
买房子的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她因为郝珠的事情耽误了,也不知道如今如何了,她今日一定要先去瞧瞧的,只是这银子还没有凑齐……
冷萍扒了几口饭也就没有心思了,起身进了屋。
郝氏瞧着冷萍的背影,再次压低了声音对郝仁说道:“怕是上次花媒婆来提亲的事情,让萍儿伤心了,这次出去,你好好的哄哄她!”
郝仁知道郝氏这是误会了,冷萍一定是想到了手里银子不多,所以才会没有心思吃饭,却让郝氏误会冷萍是不愿意郝仁跟着去。
“娘,你别操心了,我有的是主意!”郝仁拍拍郝氏的手。
郝氏这才点点头。
进了十一月,天越发的冷,郝仁赶着车,冷萍坐车,忍不住便扯了被子盖着,也不管路上的人怎么瞧,只图自己舒服。
郝仁对这样脾气的冷萍也习惯了,也就不以为意,赶着车先去了城里。
“你等等我!”冷萍跳下车来,进了牙行。
牙行里的老成这几日早就急得团团转了,说好了前两天就拿钱来的,谁知道冷萍却几日不见光景,冷家大宅那边还派人来催,说是再不交钱,就要卖给别人了!
“成大叔,是我!”冷萍一身女装站在老成的面前。
老成一愣,眨巴了眼睛,仔细的瞧了,这才认出冷萍来,赶紧将冷萍让进后堂,低声问道:“原来是位姑娘,只是这位姑娘,你哄骗在下玩是不是?说好前两日就要成交的,怎么突然连人都找不到?”
冷萍抱歉道:“家里遇到一点事情,银子凑不齐,所以……”
老成这才哦了一声,问道:“如今可齐了?冷家大宅那边来催了几回了!”
“还差一点,这次来,就是想麻烦成大叔再去问问,这价格可还能再便宜些?”冷萍抱抱拳。
老成叹口气,这才说道:“行行行,我也想做成你的生意,我再去问问,可是我要去哪里找你?”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都会在远城的华药行,若是有消息,成大叔派人去找冷萍也是了,只是成大叔记得,一定不能让冷霸天知道是我要买这个房子!”冷萍说道。
老成点点头。
从牙行出来,冷萍与郝仁也就出了城去了远城。
不远处的茶楼二楼上,一位黑色锦衣的三十岁左右的公子,望着逐渐远去的牛车,唇角微微的勾起。
“爷,打听清楚了,另外一个买家就是冷姑娘!”五福进来,望着逐渐远去的牛车低声道,“不过冷姑娘的银子似乎不是很够,这次去牙行,并不是交付银钱的!”
“知道怎么办吧?”司徒展宸缓缓的抿了一口茶。
五福赶紧应着。
放下茶杯,司徒展宸忍不住苦笑,他这是干什么,皇上那边催的很紧,他却有闲情在这儿等着那个人出现,想想还真是……
司徒展宸缓缓的摇摇头。
华英对于冷萍的到来自然十分的欢喜,让人安排了房间,是一进一出的小院子,任凭冷萍自己支配。
“你住在这里吧!”冷萍指了指不远处的厢房,“我要制药,可能很忙,你自己照顾自己!”
郝仁勾唇,“我知道!”
冷萍也就不理他,拎着行李进了门。
华英给派了一个小丫鬟伺候冷萍的起居,可以看出对这锡粒散十分的重视。
安顿好之后,冷萍就去了华药行的药房。
华药行作为附近几个城市最大的批发药材的店铺,制药房自然是最大的,而且药材在炮制过程中,因为材料以及炮制师傅的手艺不同而药效不同,所以华药行里,除了最先进的炮制工具,就是手艺最好的炮制师傅。
华药行里年纪最大,资格最老,手艺也最好的一位炮制师傅姓黄,据说那炮制手艺是前朝最有名的一位炮制大师传下来的,叫做谭公,黄师傅是那谭公的关门弟子,对各种药材的炮制都十分的精通,在华药行的地位也自然超然。
听说东家这次又请回一名炮制师傅,而且是重金聘请,那黄师傅早就有些不服气,想要见见这位能人。
“黄师傅,这位就是冷姑娘,咱们东家请来做锡粒散的!”带着冷萍前去的药童连忙将冷萍介绍给那黄师傅。
那黄师傅抬抬眼,突地将一麻袋药倒在了桌上,抬眸笑道:“这位小姑娘,咱们制药房有制药房的规矩,不管你是怎么进来,先认药,若是通过了,这药房里的东西随便你用,人随便你指派,但是若是一个只是来骗吃骗喝的,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那药堆了一桌子,乱七八糟杂七杂八的有几十种。
------题外话------
有些赶,去接孩子,没有来得及捉虫,晚上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