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落带着她的丫鬟倚竹,在那间茶楼小坐休息的时候,陈容枫在三楼的雅间里喝茶。
此处茶楼别有风味,茶汤符合陈容枫的脾胃,而且湖州的才子们经常聚集,在茶楼准备的白绢屏风上作诗。
陈容枫的诗词传唱度很高,他也爱才,有时候空闲了,会到此间坐坐,品茗,读读新作。
临窗斜倚,往下一看,就瞧见从茶馆里出来的陆落。
她带着观音兜,身边的丫鬟陈容枫又认识,肯定就是她。
原来他们在同一件茶馆,却错过了。
陈容枫当即下楼,见陆落进了古玩铺子,就进去找她。
他也不好直接说找人,就说也要看看古玩。
古玩铺子有接待贵客的厢房,是一大统间,用花梨木雕花屏风隔成四个小间。
屏风的隔墙,显得奢华高贵,很好看,又讲究,就是声音阻隔不住,两边能听到。
古玩买卖又不是秘密,被隔壁听到也无妨。
陈容枫的随从和倚竹一样,立在门外,他自己进了屋子。
他坐下之后,就能清晰听到对面的声音。
张元娘诸般恶语,什么做妾等,让陈容枫格外刺心。
做妾?
想求娶陆落为妻的大有人在,凭什么受那个妇人的刁难?
陈容枫不知道陆落的隐忍是何意,自己着实气不过。
他安慰自己说:“闻公公与我交情深厚,我怎能不替五娘出头?”
这般想着,他就往随从把隔壁的门踢开了。
从古玩铺子出来,陆落和陈容枫乘坐同一辆马车。
她将自己和张元娘的恩怨,告诉了陈容枫。
“她丈夫叫曹广谱,我差点跟他订了亲的。她对曹广谱情深意重,做不成夫妻,也要给他做妾,当时我不同意..。”
这就是为何张元娘嘲讽她了。
陈容枫默然片刻。
“五娘,你这样的好姑娘,嫁给颜三郎都委屈。”陈容枫道,“你能嫁得更好,别听那女人胡说八道。”
他安慰陆落。
他怕陆落难过,更怕陆落受到打击,从而失去了希望,胡乱应下乱七八糟的婚姻。
陆落对婚姻已没什么指望了。
师父和柏兮都说过,她跟颜浧注定无姻缘,如今退亲,以后和颜浧如何就更难说了。
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嫁人不嫁人?
张元娘的话,陆落半个字都没往心里去。
“但愿如此。”陆落笑道,不再外人面前表露半分实情。
陈容枫有清淡的笑容。
“大人,我有件事想斗胆麻烦您..”
“怎么叫我大人?”陈容枫很纠结称呼,“不是说,咱们互称兄妹吗?”
陆落凝噎。
兄妹么,她说不出来口,从前都是叫他十二老爷,反而更加顺溜。
陆落迟疑了下。
互称兄妹,那叫什么?
十二哥哥?
陆落在京里听成阳和洀洀叫颜浧三哥哥,觉得理所当然。
怎么到了她这里,她觉得别扭又尴尬呢?
她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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