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掀了厚实的布帘子步了进去,马云雪瞧得仔细,那是一方有些暗色的瓶盏,用了红缨色的布绸子盖于其上,她看着赵云越走越近:“來人走了!”声线里头还透了一些的淡雅,未有燃着袅袅香气的大帐里头,却有最为柔软的女子之音。
“细细地打量了一圈你这帐子,便是离得去了!”细细的打量,马云雪看向了赵云,已然惨白的面色上头多了一些淡彩,看來这二夫人防人防得是滴水不漏,但是,马云雪的嘴唇轻轻的抿了一抿。
“如此逼迫,当真是可气,我军援手于荆州反倒落了个这样的下场,到底还是寒了主公与你我将领的心!”马云雪咳了两声寒气,淡白的晕色绕过了寒色带了最明显的浅影,衬了清粉的唇线,使得赵云心下里泛起一股子的柔软。
就着站立的姿势,赵云执手绾了搭在马云雪耳后的墨发,青丝如暮,执手一缕墨丝,便是褪尽了三千相思,余了极致的情。
未有高绾成髻的马云雪,剑眉如霜,眼望于他之时,眼波里头还留有透明的水纹,马云雪,你究竟是梦无还是实有呢?这样的指尖触碰如此的相近,但他却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到了她的飘浮。
军师的那一句,人生若梦,浮生若花,不如相信眼前,让着赵云的心中更更的觉得沉重,国之还未有平复百姓的战火之毒,理不应想着儿女情长,可是呵,谁又能明白,明明真真立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却让为的遥远呢?
马云雪的脸面边是温暖的指尖,她沒有动作,只是手抚腰腹抬眼看着执她发的赵云,人说执子之手便是与子偕老,如今手尖执发,还会不会是长久的呢?
也只有在这宁静的一刻,摒弃了千年沧桑,归并了阴与谋,红尘里落花一世转成他的脸,來世一遭,瞧得自身的前尘之事,还遇到那千百年來世人所赞之的英雄,她便是再也无遗憾了吧!
“云哥!”极轻的唇线穿透了沙哑的调子,便是轻轻的唤起了他的名讳,來得这三国之际,即使是身死沙场,独独不会忘记他今日这一张温和如旭阳的脸。
“荆州一城,有多少的弟兄洒了鲜血于此,战场的锋芒,云雪,其实我并不想要你也披甲,只是我要怎么办呢?明明最为担忧你,却又不忍心瞧着你退居大帐时的落寞,云雪,云雪,你可会明白么!”
头顶上方的声调极淡,极淡,淡得马云雪的眼眸里头透了水色,一颗一颗的堆积满了她的眼瞳,她怎么会不明白呢?不然的话,每每的上得战场之时,赵云都会在她的身边,危急之时总能出现在她的身边。
她会出现在战场上,为的,只是马云雪本尊,她从现代而來,占了马云雪本尊的身体,就得要将马云雪本尊的最初之愿承了下去,这,许就是她为了报得还魂得生的救命之恩吧!恩情如天,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报呢?
可是?明明转在了舌尖的言语却硬生生的吐不出來,她只能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赵云伸了手将她揽在了胸前,久久无法有动作。
來此一世,有他便就已是足矣了,君生吾也存,君情吾能感,旁的她马云雪便是毫不在乎了。
平静的日子总是要到头的,那断伤膏的效用倒是好,马云雪将红缨布绸盖于了药膏瓶上端,上了药不出四五日便是在结痂了,那一柄长枪插得还不算是太深,再加之这荆州城的名医也是不在少数,药草的运作之下总是在往着好处走。
但是眼下,她还得去瞅瞅这位蔡二夫人,承了人家这药膏的情,总还得是要当面去谢上一番的不是,她仔细着理好了身上衣衫的带子,因为伤势已经在逐渐好了,她这才将顺搭上自己后背心上头的墨发,使了牛皮筋子这才绾绑了上去。
从那透明得几可见底的铜盆子水里头,她的面容倒是比前几日多了几分的血色,不过大病初愈的模样,还是有一些的明显,为了不打草惊蛇,让他方不知晓她的动向如何,就必得要隐起行踪。
她是受伤了不假,但旁人并不甚知晓她究竟是伤得如何,只要他们不知晓,就绝对不会轻举妄动,蔡勖是一员主将,想应该是不会将她这名女子放进眼里去,可是蔡二夫人不同,同是身为女子,马云雪都未有将她看轻,想必这位二夫人也有一些忌惮她。
所以,才会遣了人过來以送药膏为名过來探听消息,只不过,是她差点沒有忍得住气,若是她那一日急火攻心的冲出了大帐里头,那么,很有可能,主公与军师就此被扣押,他们的全部兵力都将被控制在这里,无法动弹。
刘表上书于主公,为的不过是为了救得荆州之急,但他们这一回的援手可是全部出动的,如果于这场战役上头他们败北,那么,就极有可能会是全部蜀兵就此殒灭,而他们连翻身的机会都不可能。
若不是军师言明荆州是军事重镇,南北均以此为界点,她想着这出兵一事,军师只怕是会第一个阻拦的,这可是损着血本去生意,沒有人会做亏本的买卖,再加之劳民又伤财,于军师那样精明的人,根本不可能会做这一笔交易。
荆州城池,眼下里头倒是有一些的棘手了,不过,单凭着老奸巨滑这一层,那蔡二夫人就根本不是军师的对手了,怎么着,这位文人的三寸之舌就远远比得妇人家的舌尖要生得莲花得多,况且,如同是蔡二夫人之流怎么能够猜得到,军师打主意都打到他们的头上了。
银货两讫的真理,就是如此來的,马云雪盯着手里的木头梳子,蔡二夫人防人却是防错了,要论战力,她可是这四将里头最薄弱的,若是有兄长在的话,便是不必担忧他们会不会腹背受敌,不过,眼下里兄长未归于蜀,总得要她自己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