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慢,行车倒平稳,毕竟外城街道是青石砌得路面,车厢也比较宽大。
方徊掀了帘幕看向车外,有不少男子或女子骑着驴儿奔跑如飞,鲜有骑乘马儿的人。大宋重文轻武,疆域狭小,缺少马源地,骑马风气渐寝,鲜衣怒马过长安的景象不复存在。
正沉思间,后方哒哒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徊伸头看去竟是马六骑着马追了上来,他心中骂道,娘的,早知道一脚踹断了他的脖子。
他催促车郎快些赶车,并靠路边行使。抱着庆幸的心思,希望马六那厮并不知道他们在车上,祝愿马六快马加鞭一路狂奔到五丈河里淹死。
车郎满脸无奈,怎可指望这老牛跑出马的速度。他虽然无奈,却也不断加重了鞭子抽在老牛身上,老牛吃痛“哞哞……”叫个不停,然而跑得更慢了。
方徊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回车厢里,摆着听天由命的神情。
暖儿他们三人满脸紧张,只在心中祈求观世菩萨保佑一路无事。
哒哒哒……马蹄声更近了,方徊听到不止一匹马的声音,心中郁闷道,娘的,莫非蔡绍府上御赐的宝马生了十胞胎,这么大的阵仗,倒真是高看自己。
车子“哐哐”声和马六“哒哒”的马蹄声述说着美丽的错误,让方徊心中好不烦恼,希望他不是归人,只是过客。
一阵马蹄声终于过去了,方徊吐了口气,抹了把额头汗水,看了看暖儿他们,每人脸上皆是庆幸的神色。
而方徊刚松了口气,面色突然一紧,像是想到了什么要紧事。
暖儿他们看到方徊的神情,心中也跟着紧张起来。
牛车越行越慢,方徊更相信了自己的猜测。
在丽景门外,只有这个车郎凑了上来,而其余车郎却一动不动,神情里有异样。加之四人此时皆为乡土农人的打扮,车郎没由来的这般热切,何况二猛也非这般能做安排的人,即便是二猛的安排,那车郎也应告知身份。故而这车郎必然有诈!
牛车突然停了下来。
车郎在外面叫道:“客官且担待些,朱轮坏了,小的这便修缮一番,请诸位稍待片刻。”
方徊恨恨的拍了下车窗,骂道,直娘贼!这运气太差了吧!
暖儿两只手扯着方徊的手臂,不安的看着他。
方徊看向暖儿,心里一酸难过起来。为何自己的计策总是会出疏漏,在后世的时候便是如此,做事总不得周全,如今在这个时代,原以为些许小聪明就可以糊弄这些古人,却是自己自视过高了!
他攥住了暖儿的温玉般的手儿,暖儿也不挣脱。
一片温热柔软,正如暖儿的名字一样,让方徊的心里有了些许慰籍。
可人的暖儿比初见时漂亮了许多,清秀而丰盈,知心而体贴。他早就暗暗下定决心娶了暖儿,照顾她一辈子,而如今却陷入此地。
即便是这次能逃脱,将来若是遇到更凶险的局面,不知是否能周护她的安全。
身单力薄!是他此刻最深切的感受。
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