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顿住脚,转身看着他,缓缓勾起一抹笑意道:“不为东冥,它的存亡在我心中轻如鸿毛,不为冥泽,他还没入得我心,为他不顾生死,那不是我的作风。”
她缓缓抬头看向一线峡的方向:“今日所为,只为我所爱的人以及她所珍惜的。”
莫负咬住下唇,看着她道:“没有命何谈其他?”
明玉轻笑道:“是,然有些东西是值得去冒险,是值得用生命去换的。你从未提起过去,那定然十分惨烈,你知道保全自己,我也为你开心,只有活着才能谈及一切,它日有缘再见。”说完,也不等莫负有所回应,转身就走。
这座城,叫淮城,是淮江流域最繁华的一座城池,富庶的流油。然,一场瘟疫,一切完蛋。
街道两边不复往日繁华,萧瑟且荒凉,残垣断壁,处处死气沉沉。
瘟疫席卷了整个城市,家家门口挂白,这白被风吹雨打,已经微微泛黄,显然很多人已经没有精力,也没有物资为家人送行了。
风卷着残缺不全的黄色冥币朝前簌簌滚去,一地凄凉。
突然,有孩子扯着嗓子,竭斯底里地哭着呼唤娘亲,其间夹杂着低低的哀泣之声。
明玉掉头望去,只见一妇女弯着身子,把怀抱中的孩子强硬地放在草垛之上,任由他哭泣哀嚎,一步一步坚定后退,涕泪纵下道:“不要哭,娘染了病,不知何时死,你要活下去,我们李家就剩你一个人了,你要活下去啊。”说完,掉头踉踉跄跄跑了开去。
那孩子一直往前伸着右手,闭着眼睛哭得泪水横流,声声喊娘,那妇人似乎不忍听闻,跑的更快拐进小巷消失不见。
王志哽咽道:“一人染病,传染全家,轻者十生五六,重者全家死绝,淮城之内,俱是如此。”
明玉眼中水光闪闪,那妇人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她选择了抛弃,任由他一人独立站在草垛哭泣哀嚎,声声唤娘。
那年,青院风雨飘摇。她也站在庭院中,伸着右手声声呼唤娘亲。娘亲回首含泪带笑说去去就回。
从此,便是天上人间,生死相隔。
明玉眼中的泪水流下晶莹如玉的脸庞,她急步上前,抱起年幼哀啼的孩子,紧紧拥在怀里。
雷兰大惊。
雷一已经掠了过去,一把抢下孩子道:“我来!”
明玉看着雷一,看着已经奔到雷一身边抢孩子的雷兰道:“我自小吃药丸就跟吃糖豆似得,比你们更有抵抗力。”说完,轻轻抱过呆呆看着他们的孩子道,“姐姐来照顾你好不好?”
那小孩脸上泪水未干,止住哭声,脸色突然僵住,他激烈挣扎了起来,明玉没有防备,小孩哧溜滑到地面,急急退开道:“我祖父祖母父亲哥哥姐姐叔叔伯伯都死光了,家里的仆人都死了,我可能也会死,我娘说我不能随便跟人接触的,你们离我远点。”
明玉这才注意到这孩子身上的服侍低调却奢华,他一副受了惊吓的小鹿似得,水汪汪的眼睛都是恐惧,手足无措。
雷兰捂住嘴巴,流下泪来,就这样丢在草垛上,这般情况下,还让孩子不要随意接触人,一个年幼的孩子真的能活下去吗?
明玉仰首,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天蓝云淡,万里晴空,她泪水不停坠落,耳边听王志道:“这是淮城府尹李立的孩子李文书。”
雷一挑眉问道:“淮城府尹李立,皇上曾盛赞国之砥柱的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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