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杀戮。
一万晋军特种部队的战士,对付三千已经失去灵魂的降兵,胜了也没什么可炫耀的。
封真骑在马上没跑出多远,就被绊马索放倒,然后被扑上去的晋军砍了脑袋,他的本部人马同他的下场一样,在两个时辰内,被斩尽杀绝,无一漏网。
正月十五,一只信鹰在天空盘旋片刻后,落在盛乐皇宫后院,很快,十五万大军无一生还的消息,就被送到正焦急等待的拓跋珪手中。
看着这封鹰信,拓跋珪只坚持了片刻,就再次口吐鲜血昏倒在地,这次他再也没有爬起来。
与此同时,姚兴的反应跟拓跋珪差不多,不过他的承受能力显然要比拓跋珪强,只是昏迷了片刻,就清醒过来,并急招姚硕德议事。
可以说姚兴正是造成这次惨败的罪魁祸首,正是他为了不让姚硕德掌握兵权,才让跃延领兵去晋国的。
按照姚硕德最初的计划,外围几路大军牵制住晋朝的精锐边军后,二十万秦魏联军由河西郡突入后,先集中兵力一举拿下并州,然后与关外的拓跋仪里应外合,攻占雁门关。
到那时,联军就可以三十万大军的优势兵力南下,而一旦战事顺利,原本晋朝控制相对薄弱的旧燕之地,一定会有人趁机做乱。
如果姚硕德计划成功,整个晋朝的北方都将陷入混乱,路强即便有通天的本事,怕也无能为力了。
而联军一旦形成气候,甚至可以直接杀到洛阳城下,逼迫路强学当年的元帝那样,再次狼狈迁都南逃。
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的,就因为姚兴的嫉贤妒能,最终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就在姚兴接到报告的时候,五万秦军一举被十万晋军团团包围,同时河西郡也被晋军再次占领,彻底切断了秦军的后路。
外无援兵,内无粮草,这五万秦军的下场已经可想而知了。
很快有近侍来报,姚硕德病倒了。
这个时候,姚兴那还不明白姚硕德是被自己气病的,虽说自己也觉得没脸见姚硕德,可事关朝廷生死,他只能厚着脸皮亲自来找姚硕德了。
其实从听说联军分兵开始,姚硕德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晋朝军队在司马德宗的率领下,常年征战,可以说任何一支军队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再加上有司马德宗这个用兵如神的统帅,只有出奇不意,才有可能打败晋军。
现在姚兴怕自己掌握兵权威胁他的地位,而不肯启用自己,随后封真那个白痴又以己之短,去攻晋军之长,不全军覆没才怪?而这一战之后,各国休想再联合起来,更不要说单独对抗晋国了。
憋闷、痛心,等等情绪掺杂在一起,再加之姚硕德年事已高,终于卧床不起了,并不是在装病。
姚兴带着一大票御医和各种营养品,前呼后拥地来到姚硕德府上,待御医诊治完、用过药之后,就把所有人赶了出去。
“皇叔救我”
姚兴脸皮也够厚,竟直接跪倒在姚硕德床头,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求起来。
姚硕德尽管痛恨这个不争气的侄子,可毕竟血浓与水,眼看国家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他只能先把个人恩怨放在一旁。
叹了口气道:“司马德宗其势已成,想要打败他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陛下只能把所有罪责推到拓跋珪身上,同时遣皇子入晋为质,去帝号,向晋称臣,希望可以暂息司马德宗的雷霆之怒,至于以后...”
好一会才低沉着声音缓缓道:“陛下若能学越王勾践,或许秦国还有救...”
“好...侄儿一定按照皇叔的吩咐做,卧薪尝胆,早日打败晋国”
从姚硕德府上出来,迎着清冷的空气,姚兴脑中忽地一转“司马德宗精的跟猴似的,会相信这次联合出兵是拓跋珪一人的主意吗?要知道二十万联军可是从黄河杀过去的,嗯!拓跋珪可算一个,我这是不是也应有个替罪羊?”
想到这,姚兴不由转头向姚硕德府上看了一眼,一瞬间心里就有了主意。
“皇叔,您也活这么大岁数了,估计也是有今天没明天,倒不如在临死前,最后替侄儿把这件事担下来吧!谁让这个主意是您出的呢?”
姚硕德也许直到死才明白,不论他怎么帮这个侄儿,白眼狼就是白眼狼,他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正月二十,外无援兵,内无粮草的五万秦军放下武器投降。
这次路强没有再举起屠刀,而是将他们全部发配边关做苦力,永世为军奴。可以说这种惩罚甚至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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